沈长清搅动眼前的冷萃,冰块在杯子里浮动荡来荡去。
“换一杯吧,好不好?”
虽然快四月了,晚上的时候空气里还是有点凉意,喝这样冰的总归是不太好。
她有些不自然地说,“不用了。”
本来就是随意点的,没打算喝几口,何必麻烦。沈长清一只手握住杯子,手心和指尖已经被杯子里的冰块泛出些凉意。
“好。”林绝应了一声。
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于是林绝变得更加沉默,连这声好都是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种礼貌的怯懦。
因为这声,沈长清终于抬起眼来看他。
察觉到她的目光,林绝也把视线从她的手转到她脸上。
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他头发短了很多,过去总是被遮挡的眉眼现在清朗地露出来,少年人的轮廓显得清晰分明,眼神坚毅透亮,还是瘦的,却也刚正挺拔,肩膀宽阔。
沈长清突然想,答应跟他出来吃一顿饭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样沉默尴尬地对坐,根本毫无意义。
他还是林绝,她也还是沈长清,但说到底,他们都不是过去那两个人了。
半个小时前,他就站在她的公司楼下,穿着简简单单的牛仔外套,神色肃穆地等着她。沈长清不太清楚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里上班的,但想起他如今的地位,知道自己的工作地方实在太轻而易举。
他朝沈长清走近,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寒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没多久的。”
那看来已经很久了。
“你刚刚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我刚刚定了一家餐厅,和我一起去吧。”
然后她就坐在了这里,和他面对面地坐着。
"你知道我在风言上班?"
“知道。”
“知道我的上下班时间?”
“知道。”
“所以你找人调查过我,是吗?”沈长清继续问,“那他们给你的关于我的资料上面,是不是还有我的大学,我的工作经历,我现在的住址,我的联系方式?”
“是。”
林绝像是要解释些什么,唇齿落了落,还是只说出这样一个简短的字符。
他想了想,又说,像是嘱咐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不会打扰你的。”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沈长清很认真地注视他的眼睛,“你还没有发现吗?现在你所了解到的我,全部都需要别人相告知了。”
这么多年,早就面目全非了。
林绝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头干涩,上下滚动,神色哀恸,像是被她这句话彻底击溃。
“对不起,清清。”
他突然低声吐出这样三个字,像是从胸膛往上刮过的一阵风,呈现一种最极端的痛苦。
这么多年,怎可一点都不变?
就连望着她的眼睛,都脆弱得不可思议,献祭一样,把他所有的不堪全部血淋淋地拿出来给她看。
沈长清不想继续坐在这里,她拎上包,手已经握住厚重的玻璃门把手。
袖口却突然一沉,一双青白瘦削的手拽住她,一瞬间又松开。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像是猜到她一定会这么说,他又固执地重复一遍,“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这里很好打车,虽然价格有些贵。”沈长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过五分钟,会有一班公交直接到达我住的小区楼下,错过这辆,还要等上半个小时。”
林绝哑然,或许她话里的意思已经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