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的那天晚上,大家又都在聚在一起吃了顿毕业饭,或许这就是其中很多人的最后一面,也或许不是。大家都喝了些酒,盛时凑在里面叽叽喳喳,给每个人都敬了一杯酒,嘴巴里一直重复前程似锦,一帆风顺,说到最后眼睛都有些红。
这或许是他能想到的人生最好祝词。
江樾就在一旁很冷静地看着他,眼睛像一把随时要开刃的刀,在盛时喝的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时候过来搀扶他一把。
最后不知道谁放了朴树的歌,窗外的飞鸟就这样掠过去,酒泛起来的泡沫也消散下去,一切化作不可过多追忆的往昔。
沈长清被里面的酒气熏得不太舒服,随意找了个借口坐在外面吹风。不一会儿,看见有两个人托着裴书走出来,她像是不太舒服,脸色绯红。
沈长清站起来,“怎么了?”
“裴书好像不太舒服,我们两个打算先送她回去。”
"哦,那我送她回去吧,我没喝几口。"
“你一个人行吗?”
“放心,没问题的,你们帮我把她送到楼下,我们拦到出租车就行了,麻烦了。”
门口的出租格外得多,等两个人都坐进去,沈长清拉下车窗,朝那两个女孩子挥挥手,“你们先进去吧,玩的愉快!”
车流很多,路上还堵车,她把车窗又调低了一些,幸好傍晚的风还算凉快,应该能适当吹散一些不适感。
车子到的地方距离裴书家还有一段距离,她刚刚也只说了一个模糊的地方,只能在这里停下。
沈长清把裴书从出租车上抱下来,她本来就削瘦,沈长清感觉自己没费什么力气,用手肘关上车门。
沈长清把她放在马路边上的台阶上,然后弯腰蹲下去,两手捞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背上,裴书很乖,也没怎么乱动,少女柔软的身体抵着沈长清背上的骨头。
天还不是很黑,暗红色的夕阳和湛蓝色的天空齐齐交融,像水彩画,还有微风,沈长清的碎发被吹起来,似乎世界上的节奏突然慢了下来,一帧一帧跳转成电影的慢镜头。
她尝试和裴书交流,“裴书,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背上的人没有回应,呼吸倒是很均匀地撒在她脖颈处,似乎是睡着了,她感觉那里似乎有一个很柔软的瞬间,湿润润的。
她又背着裴书走了一段时间路,全是一片老旧的小区,基础设施似乎都有些退化。
沈长清头有些痛,总不能一直走下去吧。
她重新把裴书放在地上坐着,为了不让她摔倒,让她尽量整个身体都靠着自己,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胳膊。
“裴书,醒一醒,有点晚了,再不回去阿姨可能会担心你。”
没人理,沈长清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漫无边际的天空,黑暗一点一点压下来,她小声而缓慢地叹气。
“林绝,我毕业了哦。”
过了几分钟,她感觉怀里的人有动静,收回视线看了看,恰好和裴书四目相对。
一双很清明的眼睛。
“我家就在前面,不用送我了。”
“哦,那也行,不过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我现在很清醒。”
沈长清点点头,“那好吧,我先走了。”
沈长清走出一段路,听见裴书在她的身后叫她,她回过身,带着一点疑惑问她,“怎么了?”
少女没说话,离得有些远,沈长清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看得见她冲自己挥了挥手,嗓音或许是因为喝多了酒的原因变得有些暗哑,路两边的路灯亮起来,斑驳暗沉的灯光在裴书脸上打上一层柔光,眼角亮亮的,像是含了一汪水。
“后会无期。”
沈长清也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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