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十六铺码头。
岸边的茶室内。
桌上摆着两碗热茶。
许延麟和蒋安安相对而坐。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拎着大包小裹络绎不绝的旅客。
蒋清泉和太太低声交谈。
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乖巧站立一旁,她们是蒋安安同父异母的妹妹,若不是蒋清泉家教严,此时也早就跑进茶室,瞧一瞧姐姐不多见的男性友人。
蒋太太看了一眼茶室方向,微笑着说道:“清泉,你不去见一下安安的朋友吗?”
蒋清泉皱了皱眉:“有这个必要吗?”
“那个年轻人和安安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同呢……”
“安安不是说了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蒋太太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
蒋清泉岔开了话题:“阿福去哪里了?”
蒋太太回答:“去货仓了,托运的都是贵重物品,我让他照看着点。”
蒋清泉举目四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背井离乡的滋味并不好受。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
空气中充满着离别的愁绪。
“我们还会见面吗?”
“当然会。”
“多久?”
“………”
“一年?”
“………”
“两年?”
“………”靈魊尛説
“或是更久?”
“延麟,如果你想,我可以求父亲帮你调去重庆……”
“那样的话,我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
“………”
“我现在的身份,对党国的帮助更大。”
“党国两个字,真是刺耳!”
“………”
“国党等于国家吗?”
“不然呢?”
“国党只是在野执政,为什么(此处省略,害怕联想),本质上讲,应该有所区别才对,可是,看看现在,两者莫名其妙混为一谈,这正常吗?”
“类似言论,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安安,你很聪明,可也别忘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许延麟加重了语气。
蒋安安看了他一会,柔声说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英俊潇洒?还是才高八斗?”
许延麟故作严肃。
他试着营造轻松氛围。
不想让话题太沉重。
蒋安安笑道:“好吧,勉强也算。不过,在我心里,人品才是关键。延麟,正义和良知,你都具备,如果不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就更完美了。之前,我提过两个要求,你都做到了,这是第三个要求,也是最后一个,希望你同样能做到。”
许延麟想了想:“听上去很容易。”
蒋安安摇头:“做起来很难……”
“姐姐,马上要开船了,父亲让你快一点。”
蒋安安的妹妹跑了进来。
蒋安安站起身,看了许延麟一会,涩声说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快步出了茶室。
多停留一秒钟,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许延麟坐着没动,目送蒋安安的背影越走越远。
离别,从来都是人生最痛苦经历之一。
而沉默,则是另一种表达方式。
……
上午九点钟。
老夏茶馆。
隔着一条街,就是英租界电话局。
“想不到,你竟然是军统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