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垂下眸子,没有接杯子,而是淡漠地道:“陆大人,你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三更半夜,他出现在这里,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她的名声只怕又要加上了一条惑乱宫闱了。
陆魅看着她,硬将杯子搁在她的手里,白玉微微颦眉,冷眼看着他:“陆大人!”
陆魅似笑非笑地支着脸:“白玉姐姐,你以前都很喜欢我给你倒茶的。”
或者说,以前他做什么,白玉都是欢喜的。
琢玉冷冷地道:“陆大人,请自重,本官早已与你说过,一切都做过眼烟云,不留,不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何苦执此念不休。”
陆魅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眸光幽灼地看着琢玉:“因为,这才是本来的我。”
“你……。”琢玉淡淡地道:“不必再说了,你我不过是朝中同袍,本官并不想了解您太多。”
陆魅勾了勾唇角,却没有再看向琢玉,而是看着面前一盏鲛人油烛台,仿佛全然没有看见琢玉冷淡的脸色一般,自顾自地慢慢道:“身为魅部的人,我们从进入魅部的第一天起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作为千岁爷手里最锐利的刀子,我们从小就被教导——完成目的,除掉目标,不择手段,就这么简单。”
琢玉心中一冷,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看着他冷笑道:“怎么,利诱不成,如今算是威逼么,只是陆大人,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是千岁爷的人,我难道就是外人么,陆大人你何必如此卑鄙,没得让人连曾经还剩下的一分情谊都要抛却。”
陆魅拿起一只杯子,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淡淡地道:“白玉姐姐,你不必如此,我只是在告诉你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已,毕竟曾经我给你的看见的我,太过虚像。”
琢玉看着他,眼底已闪过一丝不耐,索性起身就走,但是没有走两步,忽然身子一僵,她瞬即就脸色一寒。
不一会,陆魅走过她的面前,定定地俯首看着她。
琢玉只感觉一道幽幽黑影拢在自己身上,有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她方才惊觉面前的少年,不,或者说青年竟然比自己高了足足一个头,那个面目秀美,灵动可爱的少年仿佛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如今面前同样一张面容,看起来却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眸子冰冷,笔尖挺直,记忆中不笑也生情的微微翘起的嘴角看起来此刻却带着一丝异样的邪气,让琢玉忍不住浑身一僵,只觉得面前的人陌生无比。
又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
陆魅看着她,笑了笑,随后扶着被点了穴的琢玉坐下:“白玉,不,你若喜欢琢玉,那就唤你这个名字罢,琢玉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这些话,我想说很久了,只是却不知该对谁说。”
琢玉浑身僵硬地被他扶着坐下,眼光森寒地瞪着他。
她心内忽然瞬间有一丝无助,随后涌起难以平复的愤怒,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哪怕她爬到这个位子之上,却还是可以被人轻易控制!
尤其还是面前这个人,他竟然还是如此卑鄙!
那种愤怒让她脸色红了又白,指尖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她索性闭上眼,一句话也不再说,只打算做个聋哑木头人。
陆魅对于琢玉的模样,却仿佛并不恼怒,而是继续莞尔一笑:“没关系,你不必理会我,我说了我只是想说说话而已。”
他随后拿了只杯子,在手里把玩,目光讥诮而幽远:“不管你是琢玉,还是白玉,我所记得,在我心上的那一个人都从来没有改变过,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一直就这么卑鄙。”
陆魅专注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继续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一年,我6岁,那是在魅营里一直照顾过我的哥哥,我还记得那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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