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愚,难以理解我辈的所作所为,故而三缄其口,免得麻烦。而常侍不同,常侍不会拘泥于我来自六天还是天师道……”
“天师说的是,”何濡笑道:“像我出自佛门,却干多了对佛祖不敬的恶事,当初逃离魏国,仰仗的却是六天的风门,再到楚国后,更是屡屡和天师道为难。我这样的人,只问利益,不问出身。我只是好奇,天师既然是照罪天宫的四天主,为何和六天分道扬镳,孤身前来北魏,千辛万苦的再立天师道?”
“六天……”
康静微微仰头,望着枝头随风倾泻的雪,陷入回忆里去,道:“六天是年少时的迷梦,那时的我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的道,可蹉跎经年,等到梦里惊醒,才发觉原来是如此的可笑。大天主执拗于和天师道正面对抗,然而孙冠统治下的天师道又是那么的坚不可摧,以卵击石,哪来的胜利可期?”
“我建议他率领六天全面撤出江东,集中力量经营北魏,通过革新天师道的教义,融入六天的核心思想,以新天师道的面目,将六天从暗无天日的地下拉进光明,然后击垮佛门北宗,再寻机南下,和孙冠一决雌雄……”
何濡深表赞同,道:“天师此议,合乎兵法,若真这般行事,六天胜算很大。”
“大天主不同意!他舍不得历代六天经营了百余年的江东,他总觉得再坚持就会看到曙光,可他没明白一个道理:不舍,又怎么会有得?”
时隔多年,康静提起往事,还是无法释怀,道:“随后,六天发生了内讧,我失手杀了当时的五天主。她和我朝夕相处多年,虽无骨肉之亲,却有兄妹之情,此事让我彻底没了和大天主争斗的心思,甘愿退出六天,去了嵩山养望。从此,六天少了一个四天主,嵩山多了一个邋遢道人……”
六天的这番往事,江子言临死前曾说过一些,只是没有康静说的这么详尽。
何濡道:“天师如今位极人臣,天师道在北魏一家独大,孙冠也成了冢中枯骨,可以说大获全胜,却又为何冒险把五天主带在身边,她的身份一旦暴露,会引发主上的怒火……莫非,天师是为了静轮天宫?”
“我知道瞒不过常侍,静轮天宫是我最后的心愿,还请常侍成全!”
图穷匕见。
康静的来意,是让何濡闭嘴,不要揭穿陆令姿的真实身份。
没有人可以当面拒绝一位大宗师提出的请求,
何濡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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