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威名赫赫,镇守东迁县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东迁县是吴兴郡连接吴郡的仅存的通道,只要东迁不失,吴兴和吴郡就没有被完全分割开来,随时可以东进转移和接收必要的补给。
所以,沈穆之放弃了吴郡六个县,却没有放弃东迁这个战略要地!
如果千叶不拿下东迁,攻*程时就如芒在背,无法集中全力,可要分兵攻打,却又兵力不足,容易被各个击破。
这是两难的抉择!
“将军,城外又有人叫阵!”
沈庆正在吃饭,一桌子的肉食,鸡鸭鱼肉配上野猪腿,不见一点素膳,但他的身形却十分消瘦,穿着戎服松松垮垮,浑没有武人该有的精悍。听到部曲的话,额头微抬,狭长的眼眸里精光四射,仿佛刀子般满是犀利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他爷爷的,吃个饭都不能消停!这次骂的什么?”
“骂将军是妇人用的由虎子,装了满肚子的污秽……”
沈庆砰的摔碎了碗,站起身一脚踢翻了食案,怒道:“战不能战,守不能守,这么大的吴兴郡,拱手让人,阿父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那部曲见惯了沈庆发火,并不惊慌,道:“除了骂,还用石砲投进来一件女人的裙裳,上面写着请为将军换战袍……”
“滚!”
部曲连滚带爬的跑了,沈庆几乎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遍,发泄着心头的憋屈和不满,但沈穆之有严令,不得出城,死守东迁,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忤逆父命!
“来人!”
“在!”
“请管先生!”
管先生年过五十,留着长须,身子看起来比沈庆还要壮实点,要不是穿着文士袍,倒更像武将。
沈庆面色凝重,跟刚才的暴怒判若两人,道:“白贼城外喝骂甚急,似乎要激我出城决战。不过,我越想越觉得对方是疑兵之计,先生如何看?”
“虚者实之,不是没有可能!”管先生抚着长须,道:“白贼虽有五万之众,但粮草并不充足,北上犯境,务求速战,因此不可能在乌程拖延太久。若我是千叶,定会集中所有兵力攻*程,一鼓而下!”
“那乌程岂不是危在旦夕?”
沈庆心急如焚,坐卧不安,可想起沈穆之的叮嘱,却又无可奈何。管先生双眸透着几分诡异,低声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侍中的计划是想让东迁吸引白贼部分兵力,和乌程遥相呼应,将白贼死死拖在此地,等朝廷中军一到,再聚而歼之。可战况千变万化,千叶非等闲之辈,瞧破了侍中的计划,仅以三百老弱困住我三千精兵,主力则日夜不休攻*程,若将军拘泥固化,恐为天下所笑。”
“不行,拼着阿父怪责,我也要出兵援救!”
“不能急!”管先生一把拉住沈庆,道:“等夜里派人出城,看看虚实再做决定!”
是夜,沈庆派出五名精锐斥候,潜入城外的白贼军营查探,发现仅有三百余老弱军卒,其余营帐皆为为空帐。五名斥候又分出两人骑快马急奔往乌程,沿途没有发现伏兵,至乌程五里外,看到白贼正大举攻城,硝烟弥漫,厮杀震天,不计伤亡代价的蚁附冲锋,部分城墙坍塌成片,显然到了最紧急的关头。
沈庆接到回报,不再迟疑,立刻点齐两千兵马,直往乌程而去。丑时末,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沈庆欲出奇不意,从战场后面插入白贼腹心,和乌程军里应外合,成不世之功。可没想到的是,刚行至一处山谷,遇到了伏兵!
滚木和巨石从两旁的山坡雨滴般落下,跟着就是铺天的箭矢,沈庆部猝不及防,顿时死伤两百多人。幸好沈穆之爱子,分给沈庆的都是沈氏训练精良的部曲,短暂的慌乱后,重整军容,盾牌手在两侧,弓弩手摸黑还击,骑兵在前,往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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