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徐佑,詹文君褪去华服,换了一身黑色的修身锦衣,然后在万棋的陪同下走过秘密石门,绕着盘旋如龙蛇的石阶步步向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泉井深处。>
十书早接到下人禀报,等候在门口,双手交叠于额头,屈膝跪伏在地,恭声道:“夫人!”>
在她身后密密麻麻跪着几十号人,同时喊道:“夫人!”>
“偏你规矩最多!”>
詹文君秀目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一扫,眼波中透着一闪而逝的光华,然后俯身握住十书手腕,轻声道:“说了多少次,你有伤在身,走路尚且不便,切莫行此大礼!”>
十书勉力站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微微渗出了汗滴。詹文君一看,知道她伤重难忍,扬声道:“抬胡床来!”>
两个侍女抬来胡床,十书低垂着头,婉拒道:“夫人面前,哪有婢子坐着的道理?”>
“胡说!”>
詹文君眉心一凝,道:“受了伤,难道还迫你强撑不成?锦绣,扶她坐下。”>
“诺!”>
跪在十书身后的锦绣忙站立起来,挽着十书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扶持着坐到胡床上。詹文君抬步前行,跪伏在地的人群如同波浪般移到两边,留出中间一条小道。>
等进了房,詹文君来回踱了几步,在一处地砖的位置停下不动。锦绣偷偷望了两眼,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因为詹文君站的地方,正是刘五子毙命之所。>
詹文君沉默良久,背对着众人,突然道:“小五哥就是死在这的?”>
锦绣呼吸骤停,脑海一片空白。泉井一直在绝对控制之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詹文君都不应该知道的这么详细才对,可她刚回明玉山,不仅知道刘五子已死,而且连死在何处都一清二楚。>
这何等可怕!>
难道是万棋透露的?>
可万棋从昨夜回山,一天都没有露面。泉井是郭府重地,就是万棋,没有经过十书的同意,也不能随意进出这里,加上这个人冷貌冷心,不善交际,更不可能从泉井中人偷偷探听内幕。>
她下意识的去看十书,却见十书神色不变,波澜不惊,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觉惊讶。突然之间,锦绣有了明悟,她的道行,跟人家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回话。>
“是!”>
足足过了半响,十书终于开了口。>
詹文君没有回头,看不到容颜表情,但声音听起来平静的有点不同寻常,道:“其罪当诛?”>
“刘五子当值期间擅离职守,论罪,并不至死!”>
十书表情肃然,说出口的话却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道:“不过……事关绝崖瀑布,郎主曾经有过交代,违令者,杀!”>
听她提到了郭勉,詹文君微微叹了口气。对刘五子之死,她心中实在悲痛,但事已至此,追究下去,不仅于事无补,还闹的上下不安,人心慌乱!值此多事之秋,强敌环伺,实在是得不偿失。>
十书,好丫头,真是选的好时机!>
詹文君问道:“家眷如何安置的?”>
“每月一两银子的例钱,年节都有米面送去,刘五子的儿子已经十一岁,可以派到商行里做事……”>
一两银子,看似不多,但这个价钱的抚恤金在楚国的部曲中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尤其刘五子是因罪处死,不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按规矩连五百钱的抚恤金都领不到。>
詹文君点了点头,道:“万棋,再取五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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