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每个人的面前都停留了半分钟。
全员寂静,
到南子怡面前的时候,傅此站起来,伸手笼住手机屏幕,指缝里是那人的衣领,看不见脸。
南子怡抬头看他,一双眼,挑着笑,“傅哥,这是什么意思?”
傅此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小怡就别看了,这几个哥哥罩着,出了事算他们的。”
这事沈沉鱼居然没跟她说。
南子怡扯起唇角笑了笑,举起酒杯,“那就麻烦哥哥们了。”
沈沉鱼划开手机,点进微信。
朋友圈里孤零零的一条动态。
那是三年前的动态。
自己可见。
仅三字,
遥无期。
沈沉鱼在走廊上,倚着墙,衣料很薄,凉意透过衣料,穿过骨髓。
她低着头,耳边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神。
沈沉鱼聚精会神的自己之前发出的三个字。
江迟,她找了好久的江迟。
找到了,然后呢?
江迟下意识的手放进口袋里摸烟,看了一眼边上拿小叉子扎炸牛奶的胡卜卜。
他磨了一下牙,继续放棋子。
包间里有一个小矮桌,上面有副棋盘,说是之前老板的宝贝,后来江迟以半子之差的微弱优势险胜换来了这个包间。
后来胡修知道这吃饭能不给钱之后,就来的格外勤快。
胡修看着一脸白净,黑眼珠里稚气干净的小孩,语气轻缓,“卜卜可真乖,跟我小时候可真像。”
江迟抬眼瞧他,嘴角翘起,带着几分嘲弄,看的胡修老脸一红。
可得了,自己小时候什么样,心里没点数?
胡修心虚又装了几分,“看我我说的也实话,就许你自己小时候好看啊?!”
胡卜卜奶着声学了一句,对着江迟,“就许你自己好看。”
江迟温和的一笑,眼角的那颗痣都柔了几分,碎发遮在额前。
如果南宋有公子,大抵也如此。
胡修扶额:“……”卜卜,你叔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啊。
胡卜卜不是那种漂亮的小孩。
但是那双眼太干净了,一双黑的跟葡萄珠似的眼睛看着你圆溜溜的转,任胡修这等没点责任心的都不舍得撒手。
他这几年不顺,养猫养狗养仓鼠,养什么死什么,唯独江迟暂时现在看着还算活的好好的。
江迟摆了一桌残局,胡卜卜支着小脑袋,睁着葡萄眼睛,一旁看的风生水起。
黑子势猛,盘踞如虎,野横张狂,爪牙凶凛地是要将势弱的龙夭折在下一步上。
两子对弈,又一人执两子。
胡卜卜坐在对面,站起来,扶着桌角,弯腰努力往前够,勉勉强强手里拿了一颗白棋子。
“该我了,该我了。”
江迟看着这个小奶娃娃,有些惊讶,“你会下棋?”
然后就见胡卜卜将棋子填在了棋龙眼睛的位置,“画龙点睛!”
江迟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笑得肩胛骨一颤一颤的,这样玩好像也对。
胡修吓了一跳。
江迟哪都还能凑合,就不能乱搞他的棋子和棋局。
他在边上看的触目惊心百爪挠心的,害怕江迟直接把孩子丢出去喂狼。
那可是他胡家的血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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