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落了山,天色都黑了。
高柏二子求学在外,家里面只有两口儿闲住,后衙的家眷并不多。高柏想着展昭一路上旅途劳累,叫他暂时先安歇了,素华那边,等明天一早再见面。
知道了展昭要来的消息,素华高兴得了不得,临睡前还对丈夫道:“才刚我在州衙后面,看见你旁边有一个军官,在灯下面看着很有些面熟,不知道是谁?”
一听见这话儿,高柏笑得大惊小怪的,忍不住询问夫人道:“你问他?!哎呦,我的夫人,你的眼神是真不济!平常的时候你念叨人家,怎么看见了反倒不认识了?!那个不就是明熠么!今天傍晚才到的,长途劳顿,怕他太累,我安排在南面书房里歇了,明天一早再见你吧!”
素华听了丈夫回答,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几年不见,变了模样。这要是在外面碰见了,可能我真就认不出来了!他今天傍晚就到了?——脚程倒快!”高柏便道:“他走的是赣江的水路,过来容易。就是一路上有些晕船,我看脸色都白了。我让大夫开了几剂药,安排他吃了,今晚睡一个好觉吧。”
素华免不了抱怨道:“他的性子还这样,怎么不知道走陆路?或者找一条大船也行!又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晚一两天怕什么?!”说了几句,被高柏以“小心唠叨多了长皱纹”,才把夫人劝住了口。
因为提到“赣江”这话儿,免不了让人想起来韩煦,素华遂道:“如今外面有许多消息,不少人都在传话说,韩相公是因为明远的事儿,才和狄元帅闹得不好。”
高柏遂道:“这种谣言你别信他们!韩相公是格局大的人,绝不会在公事上泄私愤。再说明远的事儿,并不是狄帅导致的。只要是上了战场的人,就有为国捐躯的可能,若明远当真怕死的话,当初他就不去了。一遇到事情就怪罪人,倒成了市井里面的那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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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又道:“可是外面还在传,说什么‘韩公曾指着狄元帅的部下说:“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此岂得为好儿耶!”’故意贬嘲咱们的将士。”
这话儿高柏不愿意听,不耐烦道:“这是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赶上事儿,碰巧就说了一两句,亏了他们还记得起来!这个时候提这话儿的,明摆了就是非蠢即坏,故意挑拨文武之间的矛盾!”
倘若“东华门外”这句话儿,是丁谓、王钦若这些人说的,也就罢了。亦或是夏竦、吕夷简说出来,多少也让人好受些,还不至于太愤怒。偏偏由号称“君子”的韩琦说出来,愈发让人寒心了数倍!
尤其高柏还向着韩琦,素华遂就不满意道:“不管别人提不提,到底这话儿是他说的,那么人家就不算扯谎。他又不是市井平民,身居高位的一个人,就需要言辞谨慎才行。那些让人寒心的话儿,顺便就能说出口,难道不应该被指责么?!”
高柏遂就解释道:“韩相公年少成名的一个人,又家世尊贵,仪表过人,免不了身上带着些傲气。何况那又不是公开说的,私下里嘀咕一两句玩话,底下他们就当真了。你也不想想:这件事情,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时候提出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素华随即哼一声道:“在你们这些文官的眼里,凡是科考出身的人,天生比别人就高一等,武将就可以随便贬低。哪怕说得再难听些儿,也就是一句玩笑话,人家根本就不怕得罪你!跟我成婚,你是不是现在后悔了,我们家当初高攀了你?”听出来夫人真生气了,高柏这边急忙赔罪,也就按住了这个话头儿。
停了高柏又解释道:“这一次为国捐躯的将士不少,人人敬佩,怎么可能比别人低?!这不是有人故意带出来风气,把怨气撒在其他人身上!这么一弄,到头来伤害最深的人,还是咱这些亲朋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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