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还不了解男人,但也知道对方不是那么乐善好施的人。
因为在蛇妖放出暗器的瞬间,男人并没有开始行动。他是在毒牙突破了结界防线,朝自己射来时才赶到的。
“没关系,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那就不必说了。”陆非辞摇了摇头。
九归知道自己的蹩脚理由根本骗不了人,“救死扶伤”四个字和他从来不沾边。
他的心就那么点大,从前装的是自己,三百年前又住进了一个陆非辞,实在装不下其他人了。
九归垂眸道:“其实,如果我从一开始就选择放弃蛇妖,去解救周围的人,那么现在也不会‘自食其果’了。”
他抬起头问:“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这么做?”
沈不归昨日的那席话又在耳边响起,九归知道,陆非辞和他是不同的。
不料对方一怔,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说罢,竟还仔细思考了一番:“你如果能有这份心,我当然也高兴,不过救人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你能帮着对付蛇妖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陆非辞自幼受到燕行客的教导,确实也养出了一身君子操守。
他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然而这份原则是用来律己的,不是用来度人的。
何况男人是一只妖。
妖的世界弱肉强食,自古如此。他们只要能安分守己不伤及人类就谢天谢地了,还要强迫他们吃斋念佛的话实在太无理取闹了些。
这次换九归愣住了。
陆非辞起身道:“好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我也去洗个澡歇一歇。”
经过小半天的折腾,陆非辞也确实有些累了。
这一次狐狸没再挽留他,只是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
直到人已远去,九归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哗啦哗啦的落雨声,这才开始回味那人留下的余温。
他曾以为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毕竟在三年前的分岔路口,他走上了一条一去不返的错路。
不成想今日,老天一下子砸给他了太多惊喜,以至于此时此刻,他仍有一种恍然入梦的错觉。
九归摸了摸右肩上的小伤口,一咬牙,直接徒手抠了进去。
“嘶——”
指尖在皮肉下摸索片刻,终于抠出了一颗细小的毒牙。
他撇了撇嘴,随手将毒牙扔到了地上。
伤口转眼就不流血了,只留下一道小口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严重。九归低头一瞅,竟还觉得有些可惜。
陆非辞今日这么待他,就是因为这点伤吧……
他想到这里,不禁抬手比划了比划,纠结要不要将伤口弄大一点。
比划了半晌,突然放下了胳膊。
他既想得到那人的注意,又到底怕他担心。
九归倚在床头,怔怔地发了好半天呆。
突然,眉头一皱。
体内的旧伤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先生,我回来了。”陆非辞推开了沈不归的房门。
“怎么样?”沈不归问。
陆非辞一愣:“您是说隔壁那位先生吗?的确没什么生命危险,不过我看他的脸色并不好。”
沈不归:“……”
他叹了口气,投去一个语重心长的眼神:“我是问拍卖会那边怎么样了。”
“呃。”陆非辞摸了摸鼻子,走到沈不归对面坐下,“有三四个人受了轻伤,没有出现重伤或死亡的情况。我离开那会儿,公会的人似乎在跟当地居民商量,打算将凤凰甘草送到附近的省会城市再拍卖一次,毕竟还是城里安全些。”
他看着桌上放的捉妖瓶:“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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