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往下滑, 冬天的冷风从窗口吹进来。
秦斯焕声线很低, 平淡的给路止讲他和秦铭之间的事。这也是他第一次将这些事跟人分享,那些成长过程中遭受到的漠视、冷落、打击,他以为说出口的时候会很难受,然而真的和路止讲起来, 却也不过尔尔。
就像是透过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在看着、讲述着另一个人的故事。
人就是这么强大, 不论曾经受过多严重的伤,时间都会将这些伤口治愈, 最终伤口和人体共生。
伤痕依旧存在, 只是在一个可以忍受、回想起来不痛不痒的程度。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被要求凡事要做到最好, 做的不好就是庸才, 做得好便是理所应当。”他抱着路止的手指蜷起来, 表情也不自觉的变得漠然:“我爸不像你爸爸。你爸爸是个很好的父亲,会为了你高考考了六百多分挨个儿给人打电话炫耀, 会觉得自己儿子是难得的天才。”
路止把手搭在他手背上, 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
“这本来也没什么, 可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有的东西, 就我没有。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抱,有妈妈疼,考不及格也能得表扬。”他手指缩成拳,“然而我没有。我爸对我要求严格, 可我做的好了,也不会得到一句好,反而做的不好,还会挨骂,甚至挨揍。”
他顿了顿,下巴从围巾里探出来,搁到路止肩窝上,“我爸有点暴力倾向,大部分时候都能控制好自己,可少部分时候却会直接揍人。我妈和他门当户对,所以他就只能打我。”
荣家和秦家都是豪门,秦铭要是真打了荣家的姑娘,那两家之间肯定会闹僵,不论出于哪方面考虑,秦铭都不敢对荣慧玲动手。
路止想象不出秦斯焕被打的样子,毕竟男人壮的跟头牛,打得过他的人应该也不多。可他小时候却真的被打过。
路止心脏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秦斯焕好像真的很惨,没人疼爱就算了,还被家暴。
路止又有点想哭了,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哪里涌上来的,只觉得很怜惜他,很想把小时候的秦斯焕抱在怀里,保护他,让他不要被人揍。
“可我脾气也不好,他打我我就打他。小时候打不过,后来长大一点我爸也打不过我了,之后就不敢对我动手。”那时候秦斯焕大概也就十三四岁,一身的蛮劲儿,打起架来眼眸猩红,能把秦铭打趴下。
他是打过很多场架的。
原生家庭对人性格的影响大概会贯彻一生。他在家中觉得压抑,然而又不得不表现的像“秦少”的样子,而在学校里却不用顾忌这些,所以一旦有人惹到他,秦斯焕就忍不住想揍人。
打架对他而言是一种发泄,就像在干草堆里点燃火星,不轰轰烈烈燃到灰烬绝不轻易罢休。
他那时候不把人整的半死不活也不想收手。
实在是太压抑了,压抑的家庭,僵硬的父子关系,还有周围朋友不理解的眼神。
久而久之也习惯了,然而现在他却有了一个小宝贝。
小宝贝赤诚单纯,会撒娇会哄他高兴,也会为了他怼人。
小宝贝看他的眼神清澈干净,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人。
他脾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好,外人都只觉得他冷淡不好惹,熟识的朋友却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再清楚不过。
秦少的身份像块遮羞布,把他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全都遮掩下。
其中好多事情路止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敢跟路止讲。
于是秦斯焕说:“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了。”他笑一下,故作轻松地说:“叔叔这不是都有了宝宝吗。”
摩天轮停下。
路止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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