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娇娇顺嘴提了一句她要重新学习芭蕾舞了。
沈长清有些吃惊,啊了一声。
何娇娇夹了一小筷子饭,语气因为咀嚼而变得有些缓慢,“就突然想通了。我回老家,我外婆说很久没有看见囡囡发跳舞视频给她看了,我就在想,矫情个什么劲呢。”
“即使全世界都遗忘了我的舞蹈,我外婆也还惦念着,就当是跳给她一个人看的也好。”
“我外婆的心里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舞台了。输就输呗,反正在我外婆心里我跳舞全世界最厉害。”
人在做最重要的决定时候,往往说出来的语气却轻轻淡淡,仿佛不过要做一件这世界上最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在此前已经做过一千一万遍构设,最坏的石头已经冲垮过心里每一道防线,所以真正要去做的时候才能说的这样轻巧。
沈长清嗯了一声,“你在我这里也最好最厉害。”
“长清。”
“嗯。”
何娇娇停下筷子,很用力很诚挚地看着她,“谢谢你。”
我的朋友。
那些都不重要的,裴书想,实际上,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她被教导主任叫出去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
预感这样精准。
教导主任的话一字一句扣在她心上。
“裴书啊,学校经过一致商量,还是决定把最后这个名额给周阮,她的综合能力还是很强,而且你看,你今年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这个嘛,还是。”
话说的如此隐晦,她却再清楚不过其中之意。这明明不公平,如今好像也已经能淡然接受,她点点头,表示清楚。
她想起来当时和卫初说过的话——
如果不公平,那我当然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果然应验了。
她走出偌大的办公室,周阮在走廊的前方里笑着看她,那笑如此温柔和软,却包含着最锋利的毒刺。
每一根都扎在裴书心里。
元旦晚会上她表演的那只白天鹅,落落大方,清丽脱俗,洁白羽翼下原来包裹着腐化的糖衣炮弹。
她怎可抵御?
裴书被她一路拉扯着来到这里,学校很早就废弃的教学楼,连监控摄像都已经老化或者拆除,不再运作。
裴书的下颚骨被她狠狠捏住,周阮说,“我早就说过,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赢。”
原来是这个意思。
裴书望着灰白的天,惨淡地笑了一声。
神色冷冷,倒像是轻蔑。
周阮却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她推着裴书,直到她的小腿抵着喷泉的边缘。
然后一用力,裴书不受控地倒进去。
池子里的水已经很久都没有更换,变成了一潭死水,里面还生长着一些青苔和水藻,散发出一种粘腻的腥味。
裴书整个人身上几乎都被浸透,冬天衣服穿的厚重,棉服吸水,她踉跄着准备站起来。
绝望铺天盖地,比上次在食堂被“不小心”泼了汤还要不堪,她甚至没办法用些水和纸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周围已经有人过来,似乎就是以前那群人。她再次被推进去。
耳朵里灌满一些污杂的水,她觉得意识有些昏迷。
沈长清拽开那些人的手,周围的人看见是她,也没有敢费劲阻止。
周阮看见是她,上前有些讽刺地笑,“当好人上瘾了是吧,沈长清,真以为自己救世主啊。”
沈长清越过她,眉头紧锁,“滚开。”
周阮垂眸,看着沈长清的背影发笑。
沈长清刚刚就觉得不太对劲,裴书被主任叫出去太久了,其实这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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