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指尖停在她肩上的一缕银丝。
“渠奕走的那几年,孩儿在樊贵嫔和众臣之间周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不免觉得急躁。”元灵均把头发抽离,钻到木兰夫人怀里。
离京太久终究会惹人注意,若让樊姜知道皇帝不在京中,免不得要生出异端,在第三天早上,元灵均不得不拜别母亲回京。
执扇搀扶着木兰夫人送她到院落外面。
“母亲,孩儿辍朝多日,得走了,过几日孩儿再来探望母亲。”她跪下来,对着木兰夫人磕了三个头。
木兰夫人把她托起,“灵均,早些来,若是身子不便,就别再来,母亲见到你就已知足。”
“灵均会来的。”元灵均拱袖深揖,退到台阶处,深深凝视着母亲老去的容颜,拂衣朝山下走去。
她把符飘和宫人都留在大佛寺,每日符飘会把信件传入宫中,元灵均只有通过书信得知母亲近况才敢放心。
从大佛寺回来,胎儿逐步稳定,元灵均已入朝听政,奏章有渠奕处理,她还是坚持复阅一遍。
不过近日应星的表现有些异样,听鲲娇说,他经常在屏山殿外走动,想进来又不敢进的模样,大概是有话想说。元灵均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毕竟他还是不愿和自己交心,强迫只会适得其反。
这日还未用晏食,元灵均和渠奕从尚书台回来,正碰见应星站在廊下,见到她应星曳袖一礼。
“下学后温过书了吗?”元灵均问。
“温过了。”
元灵均抚平他衣上的褶皱,“不懂之处就请教你堂兄。”说完也没见应星有什么反应,她抬步朝殿内走去。
“陛下。”应星出声唤道。
“怎么了?”元灵均驻足,回头看他。
应星欲言又止。
殿内,鲲娇已经呈上饭食,渠奕在一旁忙着处理朝务,元灵均让他在旁边的茵席坐下,“过来一起用膳吧,想必你也饿了。”
鲲娇把一张食案端来应星面前,递上一双箸子,应星虽有吃,但一顿饭毕也没用多少。
饭后,渠奕继续批阅奏折,元灵均则是慢条斯理地饮着得来不易的果浆,无事可做的应星尴尬了,在茵席上动来动去。
“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元灵均全程关注,对此好奇不已。
“没……没什么。”他迅速站起来,朝元灵均做了个儿拜,“臣先告辞。”
元灵均险些咬到唇壁,看着应星,心里掀起一阵波涛巨浪。
应星却突然回头了,冲她喊道:“母亲!”
元灵均这次是真的咬到了,腥味在嘴里蔓延,然而她一点都不觉得疼。他叫自己母亲了?
等应星出去,渠奕放下手里的奏折,其实他将才一直都没有看进去,而是一直在等应星说话,真没想到,这个年纪小小的孩子让人惊讶。
“他倒有些别扭,是个脸皮薄的孩子呀。”
“啊?”元灵均茫然不已。
渠奕笑而不答,探手抚摸她鼓胀的肚子,胎儿突然在他的手心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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