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渠奕来上阳宫,元灵均心中歉疚,语气比平日柔和许多,亲手为他更衣,呈膳席间又为他布菜,如刻意讨好夫君的小媳妇,让渠奕很是不适应。
勉强用了几口饭食,夫妇俩都没怎么饱,却都难以再下咽了,有身的是元灵均,消瘦的却是夫妻两个。
元灵均呕了一会,把腹中的水都吐尽了,缓过气后整个人都显得虚脱无力,蜷在渠奕膝上抽噎。
即便折磨成这样也还是不肯抱怨一句。渠奕心底疼她,从头至未都没有说过半句重话,向来有求必应。
等她哭过,伺候她靧面漱口,准备歇息,元灵均嚷着睡不着,渠奕携她到水晶帘下的矮榻坐着闲话。
天宝拉了鲲娇往出走,“看什么看,主君和公子好不容易独处,你在这里盯着做什么。”
鲲娇撇撇嘴,还是和天宝出了寝房,走到门口特意朝里面张望一眼。
“你看你看,全是蚊子包,手臂和腿全都有。”那边元灵均已撩起袖子和裤脚,娇嗔着痛斥蚊蝇的凶残。
渠奕握着藕段似的手臂端详,一片红疙瘩十分刺眼,可谓是惨不忍睹,“荷池虽说凉快,蚊虫却不少,以后还是别去了,北边的冰块应该就在这几日入京,到时让人多放些在殿中,但不可多食冰盘,你脾胃不能克制,届时腹痛又是一番折腾,要是还想去看荷花,忙过这阵我陪你去行宫住上几日。”
“公子可别哄我。”每次都说忙过了就去。元灵均皱着鼻子轻哼,表示强烈不满。
拿来备置好的药膏,满胳膊地往她身上涂抹,元灵均嗅着味道,还挺好闻的。
渠奕捏住她尖瘦的下巴,左右打量,“看你瘦的,要去宫外走走吗?过两日廷尉审讯农部丞,陆少府协助审理,陛下若是想出宫就以微服听审的名义。”
“那好那好,我一早就去,悄悄地出宫,无需摆动銮舆。”元灵均爽快地在渠奕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面对面抱着也没觉得热,渠奕抚着她背部,“明日旬假,就陪陛下去荷池乘凉,顺便钓几只秋鱼吧。”
元灵均险些跳起来,渠奕及时捉住,两人面面相觑,虚惊一场。
晨间清爽,荷叶上还滚着圆润的露珠,元灵均醒的格外早,和渠奕坐了篷船划入湖中,船篷内有备好的鱼竿鱼饵。
元灵均钓鱼三心二意,心浮气躁,一条也没钓到,渠奕心平气和,反而能轻易钓上鱼来。
渠奕教她方法,她倒是静下心来钓了几条,转而又耐不住无聊地东瞅西顾,鱼儿吐了钩也没察觉。
太阳出来之后,不时有内侍奔来禀告朝事,事态紧急,渠奕只能抛下她去应对繁杂的政务。
鲲娇控船,元灵均独自坐在船头垂钓,阳光正温和,四周的擎天莲叶悠来晃去,撩得她上眼皮直搭下眼皮,终于耐不住困倦,将鱼竿插在船头,躺下合眼睡了。
突然,船头猛然摇晃了一下,她一个激灵,爬起来捞起鱼竿,一条硕大的桂花鱼死命地挣扎在吊钩上,元灵均赶紧取下来,才发现忘了拿鱼篓,只好抱在怀里,又从小罐里逮出一条蚯蚓穿在钩上,将鱼竿置于船头,抱了鱼儿继续打瞌睡。
和林缜等人商议完要事,渠奕批好奏章,又去册府查阅书籍,以解其惑,路过其中一处书架下意识地抬头看。
他少年时写的《北宫山赋》还保存完好,上皇以楠木漆盒收纳,置于书架最顶端,小吏爬梯取下,漆盒纤尘不染,可见册府中人的用心。
打开盒子,绢帛卷成轴置于其中,却比原来多了一样东西,他从没见过,是一本专门记载手工工艺及制造规范的著作,书中载记详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只有一页以朱笔批注。
他仔细辨认着蝇头小楷,顿时讶然万分,当初他翻遍了工艺制造的书籍,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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