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既不放也不杀,再饿上几日,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别说杀敌,怕是连抹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呵呵呵……”
冷淳冷笑了起来,“给老子拆?”
拆,拆什么?
负责传令的亲兵有些懵。
果然不愧为半辈子的老搭,副将卢墩叹道:“拆门,拆城!”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亲兵恭身应诺,而后大声传令。
看着扛着锄头、铁铲,甚至背着土篓奔过来的镇沂军,冷韶当即就傻了眼:你倒是入城啊,怎拆起了城门?
站在身后的欧阳询险些笑出声。
英雄赴死,名将殉国……本该是无比悲壮的一战,此时却如此滑稽?
“噔噔噔噔噔噔……”
硬底皮靴踩在青石台阶上的声音很是清脆,正举着锄头准备将黎县城门砸个稀巴烂的镇沂军士卒们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又抬起了头。
六个军汉下了城墙,为首的五大三粗,络腮胡须,一看就是威武得猛。其后跟着五个大汉,也如络腮汉子一般,既未披甲,也未佩刀,就那般空着手,目不斜视的朝门洞走来。
这肯定是敌将无疑了,但拆城门的镇沂军犯了难:是丢了锄头抽刀砍,还是直接抡起来敲上去?
正犹豫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莫动……”
这张脸,就像是从他脸上扣出来的一样,他岂能认错?
冷淳攸的一下就红了眼圈,上下两排牙勐错,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认清来人后,副将卢墩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冷淳。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早先有冷韶投附唐国的风言传出时,其实副将卢墩就信了七八分。但丝毫不影响他与冷淳的情谊,以及冷淳对豫国的忠诚。
看看战国时的蒙氏,再看看这个时代的崔氏、卢氏、郑氏、王氏,哪个不是左右逢源,两头下注?
如已故的宰执张梁,还活着的梁渠,如今依领军的傅宋,以及他自己,哪个不是豫国的重臣名将?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兄弟或子侄依旧做着荆、沂、徐、越四国的官。
不过是乱世中家族用以延续的手段罢了,虽各为其主,但何人不是尽心用命,鞠躬尽瘁?
而如今,兄弟二人各为其主,重逢之时却是这番局面?
副将卢墩叹了口气,向后挥了挥手,偌大的军阵齐齐地往后退了几步。
下城之时,冷韶还能强忍眼泪,但看到面容见老的冷淳,短短半年间却似是老了十岁,唐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地就往下掉。
还离着十多步,他就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膝行来到冷淳的马前,重重的一头砸了下去。
“兄长……”
一声悲唤,冷淳突然就红了眼眶,而心中的怒火仿佛拍岸的波涛,一浪强过一浪。
他不求死得轰轰烈烈,只求能酣畅淋漓地战斗上一场,也算报了豫国先帝魏斯年的再造之恩,全了与豫国故太子的君臣之义。
而王镡却不想让他如意,不然为何故意将冷韶派来黎县?
难不成是想让他的弟弟目睹他死于何人之手,好为他报仇,顺带将王镡也记恨的心里?
还是说,要让冷韶亲口下令,斩下他同胞兄长的头颅?
如今他冷淳如果想死,就只有抹脖子这一条路了。还战个毛?
好个奸诈狡猾的狗贼……
“滚起来……”
冷淳怒声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王镡为何要如此害我?”
冷韶冬冬冬几下,竟将地面磕出了一个坑,说道:“并非圣上之意,而是弟苦求圣上,只求来见兄长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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