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诙端着茶进来了,才这么一会儿,也不知这厮怎么办到的。反正这位效节卫服侍起王镡的日常生活来,是十分让人顺心。
张诙躬身上前,把茶摆上桌案,恭敬地说道:“夫人,圣上赐茶,您压压惊,定定神,咱们圣上乃是仁义明君,从不伤及无辜。”
张诙接着来到王新的身旁,小声道:“圣上,刚才欧阳司马说,张司马在外院等着,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向圣上请示。”
王镡听罢,见康氏一根汗毛都没伤着,已经放心了,当下便起身,行礼道:“朕去见参军司司马,堂婶且先歇息。张诙,去医师营找几位女医士,照看好夫人。”
张诙急忙说道:“圣上只管放心,末将这就派人去找女医士。”
王镡当下便大步出门去了。
张诙赔笑着说道:“夫人您可别急,慢慢歇口气,见着了陛下,还有谁敢动你,真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
康氏在张梁身边待了如此多年,再是小地方的女人,也见识了不少。她见这名将领和唐国皇帝十分熟悉的样子,别看他点头哈腰的自称末将,那可是唐国皇帝身边的亲信。
康氏立刻站了起来,顾不得纷乱的心情,先规规矩矩地做了个万福,说道:“妾身多谢将军。”
张诙一脸恭敬地闪身避开了康氏的行礼,嘴里连忙说道:“额,使不得,使不得。”
张诙上下打量了一番康氏,一拍脑门恍然道:“末将怎么就那么傻呢?难怪多次想荐人侍寝都没对,官家喜欢的是……”
康氏听到这里,脸上像染了风寒一样烫得厉害,喉咙被堵住一样,说不出半句话来。
张诙回过神来,一脸傻笑地说道:“瞧末将这嘴,夫人,您也看出来了,圣上对你挺上心。”
康氏没吭声,她又不是傻的,唐国皇帝就算是个仁君,也没法随便对一个人那么好,还亲自把自己抱出来。又不是认识的人,第一回见面,除了看上了自己的色相,自己还能有什么让堂堂一国皇帝特别对待的?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张诙明显有些飘了,话有些多,他认真地劝道:“夫人,那张梁就是个莽夫,年纪又大,怎比得上咱们圣上。圣上年轻尊贵,富有天下,你好好服侍圣上,将来还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康氏答不上来,羞得头都不敢抬。
张诙接着说道:“我们军中医师营内有女医士,一会给您挑几个机灵的。夫人洗干净了,找一身好衣裳打扮一下,晚上侍寝。圣上几个月未近女色了,我们做臣子的怎能不为圣上着想?”
康氏无奈地说道:“将军的差事真是当得好,难怪圣上如此信任将军。”
康氏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没啥伤心的,兵荒马乱无家可归,被唐国皇帝看上倒是好事。她想起刚才王镡的模样,确实英武年轻,对自己还温柔;而且是唐国皇帝虽然是一面之缘,但康氏想想却十分满意,越想越觉得王镡非常好。
至于先夫张柏青,她已经被张梁霸占了这么多年,再去计较那事,实在就矫情,没啥意思了。
康氏默默地坐着,只觉得今天实在太乱了,各种大起大落叫她都应付不过来。
傍晚后,王镡才回到河南郡守府,张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王镡便把腰间的佩剑解下来丢给他。
王栩上前躬身行礼道:“启禀圣上,王湔师帅听说在河南郡守府书架后面发现暗墙,叫末将劝诫陛下,谨防河南郡守府上还有别的暗道,不宜急着将行宫设在此地。应先在别处安顿,待效节卫仔细搜查每个角落后,再请圣上移驾不迟。”
王栩看了张诙一眼,接着说道:“河南郡守府前街有一座院子,小了一些,圣上是否暂且移驾?”
王镡点点头,说道:“便依王湔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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