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的掌柜的名字叫陈平,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薛长风在得知这个名字之后,就权当这个名字不存在。
跟陈平掌柜的比起来,他薛长风这个名字反倒是不合格的。
作为人家的密谍,陈平这个名字比薛长风好的太多了。
白天的时候他听了一整天的蝉鸣声,现在是夜晚,薛长风听不到蝉鸣,却知晓,自己周围的树木上一定爬满了蝉。
在陈平的带领下,薛长风从一个侧门走进了王氏三兄弟的家,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的护院,这些护院的武装也不差,虽然没有铁甲护身,每人一袭皮甲,在夜晚的时候看起来很是雄壮。
薛长风抬头看看高墙上那些引弓待发的弓箭手,很想立刻离开,见陈平在前边走的不紧不慢的,也就沉下心来跟着向前走,只是双手缩在袖子里,不断地摩挲着温热的刀柄。
王氏三兄弟的宅子远不是三进,四进可以计算的,进入内宅之后,这里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房子,每一座房子的格局都差不多,只有推开门才能发现它们的不同点。
陈平推开左手第三间屋子的门,薛长风的目光立刻变得深邃起来,不是他故意装深沉,而是面前的房子进深极深,足足有十丈。
这是一间只有两扇小窗户的房间,里面的照明全靠几十枝手臂粗细的鲸蜡在供应。支撑进深空间的是六根粗大的柱子,现在,朱红色的柱子上钉满了铁环,铁环上栓着一道道铁链,每一根铁链的尽头,都拴着一个人。
陈平对薛长风道:“王氏三兄弟,外加三个表兄弟如今都在这里了。”
薛长风点点头,来到王老大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然后低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长安呢?”
王老大无力的抬头看着薛长风道:“在长安,我们兄弟拿命挣来的这点家业会被长安那座城市吸光,老夫苦一辈子不是为了自己享受的,是为了我往氏子孙可以富贵绵延。”
薛长风道:“你赚的都是造孽钱,不尽快散去,难道还要为子孙后代招祸吗?”
王老大瞅着薛长风道:“你穷过吗?”
薛长风点点头道:“穷过。”
王老大道:“既然穷过,就不该问我,既然问我了,那就是你还不够穷,老夫幼年时期,常年跟兄弟,母亲,姐妹挤在土炕上等父亲带着食物归来,你知道,我们为何不下炕吗?”
薛长风道:“是因为你家只有一条裤子是吧?”
王老大艰难的笑道:“可笑吧?”
薛长风想起儋州的那些野人过的日子,摇摇头道:“我就见过有些人一年四季都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我当时也没有笑出来。”
王老大道:“你这人还怪好的嘞。”
薛长风道:“后来为何跟新罗余孽混到一起了?”
王老大抬头看看牲口一般被拴在铁链上的家人,低声道:“为了赚更多的钱。”
薛长风沉吟片刻道:“后悔吗?”
王老大摇摇头道:“不后悔,”
薛长风叹口气道:“苦哈哈赚点铜钱养家,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怕是打家劫舍呢,也是一门活路,买卖奴隶的事情丧天良,在生死存亡之际却不算什么了,只要你做好接受报应的准备就好。
你错就错在太肥了,而且还有做坏事不受报应的迹象,而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养家糊口的范围了。
所以,你今天必须死,顺便说一句,你全家也完蛋了。”
王老大道:“老夫自知恶贯满盈,今日来了报应也是罪有因得,只是家中尚有幼子……”
薛长风不等王老大把话说完,就道:“你不用想着留后了,能给你留两个小女子的性命,让你一半的血脉能传下去,已经是我能为你争来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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