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国仲夏的雨来去如风,一场豪雨过后整个蓝月神教总坛显现出一副全新的模样,往日碧瓦琉璃的盛状在雨水冲刷之下更显迷蒙,而总坛之外的泥路小径则混杂着多人鲜血汇成的溪流。
山腰附近,由虞衡越召唤出的三大战士也在被吴懈刺伤击残之后丧失了战斗力,而此时的虞衡越口中不断涌出大口鲜血,吴懈勉力支撑疲软的身躯,他凑上前去勘验身后女尸的伤势,却发现一道巨大的贯穿剑伤豁口赫然呈现在他眼前,吴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颤抖着右手揭开女尸的面纱,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狠狠将吴懈脑海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击溃,他放下沾满鲜血的火纹长剑,双臂环抱起汪羽玲因失去生命迹象而逐渐冰冷的尸体,如泣如诉道:“小玲,你不是答应我要一起习剑闯荡世界的吗?你不是说等你从严大剑师剑馆中肄业之后便回小庙村指导小孩子们习剑的吗?我们还没有找到跟小白一模一样的小兔,没能在幽冥之森中一起漫步一起猎杀低阶魔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你说那句多年来一直藏在我心底的话啊,小玲,你醒醒啊!你睁眼看一看我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小懈啊,你怎么不理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懦弱,五年前那一日如果我执意搜寻到此兴许还能拼尽全力将你们全部救出,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回不去了,你那么美,小时候我甚至不敢多看你几眼,只是一只默默看着眼前的风景与你聊天,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会不记得我……”
不远处的虞衡越发出一阵紧促的咳嗽声,随即紫色长剑跌落的声音响起,犹如一道惊雷传入正沉浸在回忆漩涡之中的吴懈耳中,他恍然记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奄奄一息的虞衡越。吴懈轻轻放下手中宁静安详如陷入沉睡一般的小玲,拖着长剑捂着脏腑翻涌的腹部一点一点向虞衡越瘫倒在地的身体移去,逐渐逼近的吴懈听闻虞衡越发出的剧烈喘息声,心内百感交集,归根结底,虞衡越也不过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只是相对其他棋子而言拥有所谓的“自由”,其实他们都一样,被禁锢在既有的圈子之中无法跳脱出来,柳氏集团叶茂根深,并非一个小小的吴懈所能撼动,而看似强大的蓝月神教充其量也不过是柳氏集团出资运行的一个杀手组织,他们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行事规则,但无不在柳氏集团强势的干涉下做出妥协,这一点仅从蓝月神教高层的位阶分部便可看出,虞衡越身为蓝月神教的现任教主却只能拥有并支配极少数教中资源,除副使以外的大部分教会意见决策者都是来自柳氏集团中的家族继承人,一些是柳风诺的叔叔,另一些则是柳风诺爷爷最为亲信的得力干将,只可惜冲锋陷阵的都是虞衡越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而另一些龟缩在总坛会堂之中的都是剑术与玄冰国召唤术都不甚精通的酒囊饭袋。
吴懈将壮实的虞衡越翻转过来,眼看脸上逐渐失去血色的他打起了寒颤,吴懈竟心生不忍,但想起因他而起的诸多纷争以及直接或间接被他害死的众多冤魂,他不禁鼓起满腔郁愤之情向他诘责道:“你我之间总要做一个了结,也许对你来时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毫无征兆,但对我来说却是长达五年的煎熬,每天每夜我辗转反侧,想起自己经历的诸多故事,想起被你困在总坛地牢中过着暗无天日生活的我娘与小玲一家,想起种种横生的变故,我便情难自已,而今当我真的将你击溃在眼前时我却一点儿都无法释然,因为我所珍视的一切都逐渐化成了泡影,我不想穷究其源,此时的我只想问你“幕后主使是谁?究竟是谁令身为教主的你不惜以千余教众的性命为代价去完成一个无论成功与否都无利可图的任务?我只是赤炼国之中万千修习剑道的人当中极为渺小的一份子,何必为了我而劳师动众,还搭上如此多的无辜性命。我娘现在何处?而小玲脸上刺目的伤疤又是从何而来?”
谁知意识逐渐模糊的虞衡越却在身体极为痛苦的情况下竭力笑出声响,而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