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头伏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倒觉得心安许多,她感到自己已和他融为一体,假如真的猝发变故,他们也会一起死去,她并不怕死,她最怕的是马如龙一脚踏进灭顶深渊,自己却还活着,她忍受不了那比撕心裂肺还要痛苦的打击,哪怕这打击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哪怕她随后也自杀殉情。
马如龙已把火折子灭掉,在黑暗中他视物反而更为清晰,周遭事物都以单色调呈现在眼前,没有目光或烛光下的斑斓多彩,倒也更直接,更一目了然。
他如托婴儿般把她抱在怀里,一步步向下走去,他虽大胆,却不莽撞,每下一步都细心观察,惟恐漏过潜藏的机关。
过了一会儿,许靖雯胆子大了起来,睁开眼睛左右望望,却是一团漆黑,她失笑道:“咱们这真成了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了。你怎么不点火折子?若是腾不出手就放我下来,我现在不那么怕了。”
马如龙道:“不用,我已经看到亮光了,快下到底儿了。”
他看到一丝光亮照着最后一级台阶,也看到一扇门廓越来越大的门,再下几个台阶,已看清显露出来的门楣上有个匾额,上书四个大字:老子神居。他心里不禁发笑,天下寺观他所见多多,从没见过这种匾额,难不成这里是道教始祖老子的地下宫观?
他步下最后一个台阶,来到巨大的门前,把许靖雯放下来,笑道:“到了。”一股奇异的红光从门缝里射出来,形成一团光雾,照亮门前一小块平地。
许靖雯看了也直发笑:“老子是哪位神祗,三清里可是叫太上老君呀,别的没有叫老子的神呀?”
马如龙笑道:“推开门便知分晓。”他上前用力推门,两扇巨大沉重的门打开了,两人眼前骤感红光缭绕,香烟氤氲,仿佛仙界,只是缺少了悦耳的仙乐。
两人踏进门,向左看去,却登时目瞪口呆,手足皆软,但见红色光雾中,金顶上人一身道袍,却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微笑着看着他们,似乎在说:“欢迎光临。”
五毒教挖土打洞的速度极快,他们在南疆,虽以经营草药毒药为主,也开采金银铜矿以广财源,土工作业也算是老本行了。
他们先挖了个一人半深的大坑,然后向大厅里掘进,意欲在地下挖出一条巷道来,一筐筐土方提上来,倾倒在庭院里,很快堆成一座小小的山丘。
其时月色偏西,半红的夕阳中,一群群鸟在空中盘旋,寻找着自己的巢穴,远处的村落里炊烟缕缕,升起到空中又弥漫开来,他们已在庄子里折腾了一整天加半夜了。
掘进到大厅下不久,他们又撞上硬壁了,下面并不是土石相杂的地基,而是和大厅里铺的青石板同样的东西,他们当然也明白这绝不是寻常的青石板,饶是他们矿物知识丰富,也没认出究竟是什么材质,竟尔坚不可摧。
贾南图、苏无味看着教主,都不敢再进言了,若当着众多教众的面,再被讥斥一声无能,只有自杀一途了。
叶玉凤沉吟道:“马如龙倒还真沉得住气,咱们弄出的动静也算是惊天动地了,他依然龟缩地下,不肯现身。”
贾南图小心翼翼道:“教主,是不是咱们动静太大了,吓得他不敢出来了。”叶玉凤冷冷道:“你不是说他不是胆小鬼吗?”
贾南图登时语塞,后悔造次进言,苏无味打圆场道:“这小子不是胆小,可是他和峨嵋派那小丫头正在地下热恋着呢,他们躲到地下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咱们动静这么大,他未必知道是我们,或许以为是金府、王府的人,年轻人脸薄,哪敢出来让人撞见。”
叶玉凤道:“哦,这样一说不无道理,那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好引他出来?”
贾南图、苏无味面面相觑,都摇头道:“这没办法做到,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没办法让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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