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有些嫉妒吧?”
李勣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人活一世,不过‘名利’二字而已,老夫忝为宰辅、群臣之首,至今却未能位列三公,你小子骤然爬到老夫头上,可知天下有多少人因此对老夫冷嘲热讽?”
倒是并不虚伪,直抒胸臆。
三公之位、人臣之极,但凡到了这个地步,谁能冷眼漠视、无动于衷?只不过他在朝中之时怕是不能获此殊荣,想要这个头衔,或者致仕,或者追赠。
可届时要么优游林泉、要么黄土一抷,三公之殊荣意义也不是很大了……
武德殿已在眼前,房俊紧了紧腰间丝绦、正了正兜鍪,边走边道:“或许英公想一想我这个‘太尉’之名分乃是因你而得,你这心里就会痛快一些。”
李勣苦笑摇头,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陛下心目之中最为宠信之人,无论何时都非房俊莫属,可房俊固然功勋卓著、势力庞大,此前却依旧相比于他这个贞观勋臣逊色一些,资历不足、威望略逊,故而加以“太尉”之衔予以壮声色,达到在军中分庭抗礼之目的。
某种意义来说,房俊“太尉”之衔因他而得,确有道理。
可他李勣何等样人,岂能这般自欺欺人?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
武德殿前战斗激烈,双方在殿前有限的范围之内冲锋、坚守、相互拉锯,死伤遍地、鲜血横流,李神符红着眼睛,除去儿子李文暕等十余名自家死士之外,余者全部被他催促着加入战斗,力求尽快攻陷“元从老卒”的防御。
毕竟想要杀入武德殿,还需要冲破“百骑司”的防线,时间已经延阻太久了……
李神符焦虑不堪,忍不住抽出横刀,上前几步,大声道:“诸位,冲入武德殿、拯救陛下,此吾辈之职责也,纵然刀斧加身、殒命此处,亦当一往无前!老夫与汝等并肩杀敌,不成功、便成仁!”
握着刀子挥舞几下。
别看只是装模作样,却立即激发出所有宗室及其家兵、死士之士气,当下宗室之内,自然是以李孝恭威望最高,紧随其后便是李神符,甚至就连韩王都要略逊一筹,李神符这样一个“老祖宗”级别的宗室亲自挥刀杀敌,其鼓舞人心之处无与伦比。
况且这些宗室、家兵、死士之中绝大多数并不知晓这本是李神符掀起的一场兵变,而是真的对他“陛下遭贼人陷害、社稷动荡”这番谎言信以为真。
眼下立国不过三十载,李唐皇室之血性犹存,纵使王孙子弟亦敢杀敢拼,此刻被李神符之举动、言辞激发起凶性,奋勇厮杀、拼死冲锋,居然将“元从老卒”之阵线狠狠逼退,大有溃散之预兆。
李神符见状大喜,虽然身虚力衰、早已杀不得人,却依旧挥舞横刀,大声打气助阵、鼓舞军心。
杀得“元从老卒”节节败退、乱象已呈……
护卫在武德殿前最后一道防线的“百骑司”精锐们则各个握刀持弓,做好增援准备,然而迟迟听到命令,遂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台阶之上的李君羡。
李君羡伫立不动,负在身后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心底默然叹息:未有皇命,他也不敢擅自命令“百骑司”增援,毕竟这些“元从老卒”乃是陛下竭尽心力拼凑而来,就指望着能够取代“百骑司““左右屯卫”等军队,在这一场宫廷危机之中立下汗马功劳。
陛下的想法他是清楚的,一则总是依靠别人力挽狂澜,显得他这个皇帝有些没用,再则如此大功如何封赏?
他李君羡若是再加封赏,势必出镇一方、统御大军,则“百骑司”无人接手。
而房俊……已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所以李君羡只能等,等着“元从老卒”爆发血性,一举逆转。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