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她会冷得倒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除了怕冷的体质,她和常人没什么异同。当然,和常人一样意味着她不再有未卜先知的力量,也不再有神力。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一次也没跟凤九提过这件事。
她喜欢跟凤九进厨房,安静地看他做饭,时不时跟凤九对视一眼,情意绵绵,就像世间最平凡的小夫妻。
而紫彤,只能憋足了气,每天在他们的婚房里飘荡,看他们的恩爱生活秀,连靠近窗户看一眼窗下的行人也不能。
……
是夜,凤九喂东风飘雪吃了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哄她睡下,独自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目养神。
紫彤捏着拳头,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冲过去揍他。
尽管紫彤试着调整,不断告诉自己和凤九在一起的不是自己,但东风飘雪的身体再怎么看都是自己的,连身上的纹身都一模一样,这叫她怎么不满心邪火?
“你喂她吃的是什么东西?”紫彤咬牙切齿地问。
“道行。”他没睁眼。
“她为什么要吃你的道行?”
“小平凡你问得太多了。”眼皮慢慢抬起,嘴角微微一弯。说实话凤九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月光似的,从里到外都透着股清澈的甜味,只是最近他的笑容里多了一种微微的疲惫神色。
“她用的是我的身体,我怎么不能问?”
“哎呀呀,一具身体而已,小平凡真小气呢。”用手支着头,眼中笑意更深,“这样好不好,等我老婆生了小狼崽,我让他叫你干妈。毕竟,我老婆的身体是你的。”
“混蛋!”紫彤气哼哼地盯着他,“东风飘雪虚成那样,还想生小狼崽,想得美吧你。”
紫彤说这句话的时候,凤九脸上笑容微微凝了一下,复又笑了起来:“对,她身体不好。”
“事先说明额,我的身体好得很,如果她早死是她自己的事。”因为愤懑,紫彤口不择言,说完这话,她做好了被凤九赶回头骨的准备。
没想到他居然没接茬,反而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又过了几天,紫彤同往常一样处于恍惚状态。呆在头骨里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能睡觉。
朦胧中听见凤九出了门,东风飘雪在厨房里学做菜。
突然,因为一种彻骨的凉意,紫彤兀地清醒。定睛一看,窗台上一串铜制的宝塔风铃随着风激烈摆动,荡漾出一些急促的、尖锐的脆响。
紫彤很奇怪凉飕飕的天凤九为什么把窗开着,连她这块头骨都冷透了。就算不为自己这块骨头和房间里收藏的棺材着想,他也该为怕冷的东风飘雪着想吧。
正咬牙硬捱着,东风飘雪推开门进了屋子。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窗户,又看了一眼紫彤,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待她刚转身走到门口,背后那扇窗户忽然“哗啦”一声,窗户整个破裂。那只宝塔状的风铃被乱溅的玻璃渣削掉一半。只剩下上半截子还在风里摇荡着,铃声因为缺了一半,变得格外苍白无力。
天兀地变了颜色,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一股股刺骨的寒风就从窗洞口钻了进来,吹得屋里的家什噗噗作响,连罩在紫彤头顶的沉重玻璃盖都在颤抖着移动。
看样子东风飘雪和紫彤一样茫然,她扶着墙,身体一阵乱晃,发簪被风吹落,头发散乱翻飞。
不期意间,风中传来阵细细的声音。新旧交汇碰撞般青涩,却莫名地清爽,那是三味线演奏出来的声响。
接着一抹人影从低沉的乌云中飘出,落到窗台上。微长的头发,金白红蓝相间华丽长袍,怀抱米黄色蛇皮三味线。眸光黝黑清澈,黑葡萄般光彩熠熠,倜傥风流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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