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身,对上了江涛文质彬彬的脸。紧接着他抬手扣住她的脸,随即一股麻痹的感觉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到她的大脑。
失去意识之前,玫瑰听他轻声一笑:“原本已放你一马,你居然自己跑回来,真是天意。”
玫瑰脑袋疼得厉害,好像沉沉地睡了一觉似的。眼前迷迷糊糊的,有什么人老在我周围晃。有时候离得远,有时候靠得近。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若千斤。抬了半天,终于隐约看见了周围的情形。
见一个人,一身墨紫色的纱裙,头发如云一般团在耳侧,斜插一排茉莉簪花。拿着把黑色檀香小扇,玲珑的身段婀娜的在五彩玻璃窗前扭来扭去,带起一股妖娆的淡香,国色天香似的韵味。
虽然视线还很模糊,但还是隐隐约约认出她是繁花的那个美人。想和她说话,喉咙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玫瑰觉得自己四肢仿佛都被紧紧黏在地板上,丝毫动弹不得。
忽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是白浪。
他穿着白色长衫,捧着小盒子,走到女子面前打开盒盖:“凡凡,你看。”
女子从盒中拿起一支簪花,问:“这是什么?”声音很圆润,珠玉一般动听。
“王皇后墓里的点翠孔雀簪花,和你的肤色很配。”
女子将簪花扔回盒子,倚在窗台上,摇着扇子落寞地看着窗外:“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将盒子放到一边,白浪上前轻轻拥住女子:“凡凡,你不开心?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女子扭头看着他:“永生,”女子这么叫他,“我是人,你是妖,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白浪柔声道:“你是不是又去戏楼看白蛇传了?什么人妖不能在一起的,都是假话,此刻我们不是好好的在一处?”
“可是,我眼角起皱纹了。永生,我的美貌就像门口的虞美人,会凋谢的。到时不仅你不会再喜欢我,就连回戏班唱戏我也是不能了。运气好,能回苏北嫁个卖馓子的小贩,了度残生。运气不好,饿得跑到黄埔江边,一头扎下去。”
“凡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最爱,我自然照顾你一生,不会让你再回戏班吃苦。不光这世,下世我也会找到你,继续爱你,照顾你,你不能胡思乱想伤了身子。”
“不,什么下世,根本就保不准的事,我只要现世快乐。”女子掏出手绢,轻声抽泣起来,“可一想到过几年我就会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便觉心如死灰,生无可乐,还不如死了的好。”
怔了半晌,白浪沉沉道:“凡凡,不要难过,我帮你想办法。”
“真的?!”女子喜出望外,环住了白浪的腰,“永生,谢谢你如此爱我。”
然后眼前的画面变得更加模糊,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油彩似的融化成了一团。这种感觉十分怪异,压得人非常难受。
玫瑰使劲张着嘴,做呼吸,可直到胸口因为太过用力隐隐作痛,眼前的场景也依然混乱不堪。
于是她不得不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过了几秒,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事物总算清晰了许多。
玫瑰视线往旁边一瞥,看见白浪坐在窗边,正翘着二郎腿认真看书。手旁一杯热茶,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将他别致的眸色渲染上了一种恬淡的感觉。
这时,一抹黑色的影子从旁边飘过来,在白浪对面坐下。玫瑰看到她头上罩着的薄薄玻璃纱,模糊的脸庞,鲜红如血的红唇,还有她身上那件纯黑色的纱裙。
竟然是那天拿着《虞美人》插画去玫瑰花坞求助的女孩……
“永生。”她也这样轻声喊白浪。
白浪头也不抬,缓缓地翻过一页纸,问:“你来做什么?”语气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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