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就不答应!”
随手一指离的比较远的几个半大小子,刘狗剩又接着说道:“他们这些熊孩子可能不记事儿,但是我可记的清清楚楚的,小时候半夜里饿死,哭着喊着想吃点儿东西,到头却只能喝点儿水糊弄肚子,第二天照样得被饿醒。”
“也就是后来皇上你打跑了建夷,家家户户都分了地、免了赋之后,咱这老百姓的家里才有了几斤粮食。”
“再后来,县里和农会上说要搞什么五小工业,让俺都去工坊里做工拿工钱,这才算是慢慢的吃上了肉。”
说到这里,刘狗剩忽然抹了抹眼角:“小时候一年到头的盼过年,就是盼着过年的时候能有点儿肥肉,炼完油剩下的那个油脂渣,啧啧,那是真香。”
听到油脂渣这几个字,朱戏松的眼泪也不禁流到了嘴角。
刘狗剩又接着说道:“前几年的时候倒是不那么馋肉了,毕竟这县里有养猪场和养鸡场,鸡肉猪肉还有鸡蛋都贱了,能吃的起,于是就盼着新衣裳。”
朱劲松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呢?”
刘狗剩嘿嘿笑了一声,说道:“现在也盼着过年,不过倒不是盼新衣裳和吃肉,就是盼着能放几挂火鞭——年上我特意多了一挂,说是给孩子放,其实上都叫我给放了,俺家那口子还不住的骂我。”
一听到刘狗剩被媳妇骂,朱皇帝顿时就来了精神:“啧啧,这么大个人还能被媳妇骂?你看看咱刘庙村吧,刘鹤鸣那个完犊子玩意是个怕媳妇的,刘二狗也一样,怀文叔……还文叔其实也没比刘鹤鸣强哪里去。”
说到这儿,朱皇帝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一抹愁容:“二旦是个这么个玩意,老三也是——恁说咱刘庙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净出些怕媳妇的货?”
围在朱皇帝周围的一众青壮们在一阵大笑,朱皇帝则是趁机说道:“恁几个呢?怎么还打算让咱搁这里干啦?恁就没点儿啥说的?”
一个离得朱皇帝比较近的青壮小心翼翼的从壶里接了碗茶水,递到了朱皇帝的面前:“皇上,俺这茶水不咋好。”
朱劲松哼一声,几乎是用夺的姿势从青壮的手里接过茶水,试了试温度之后又猛的一饮而尽,:“什么好茶歹茶啊,能解渴的茶就是好茶!再说了,搁地里干活,你不这么喝你还想咋喝?咱又不是那没种过地的。”
真要是玩心眼,刘狗剩和这些青壮全加一起也不够朱皇帝玩的——刚刚几句话虽然是在说刘鹤鸣、刘二狗和刘怀文等人都是怕老婆的,又通过“咱刘庙村”这四个字悄无声息的暗示自个儿也怕老婆,如今再加上自个儿也种过地、大碗喝茶的姿态,一下子就将皇帝跟平民之间的那道天然沟堑给拉平了。
没有了皇帝与平民之间的沟堑,这些青壮自然也就放开了许多,刚刚还憋在心里的话现在也敢说了,朱皇帝自然也就听到了他想听到的消息。
这些消息有很多都是农会跟天地会都打探不到的,甚至连锦衣卫和东厂都很难打探到。
不是农会跟天地会不用心,也不是锦衣卫和东厂不专业,而是在有心想要隐瞒的情况下,确实能瞒的住。
比如说隔壁西乡也就是汶上那边儿的黑石厂,再比如说磁窑那边儿的黑窑,再比如说茅庄那边儿的黑煤矿。
这些黑厂黑矿黑窑之类的规模不大,影响也不大,就连工人都不是用的大明百姓——大明基建的项目太多,用到的劳工也多,所以偶尔“死”几个劳工也很正常。
像刘庙村倒还好一些,毕竟是龙兴之地,不光是宁阳县的县老爷盯的紧,整个泰安府乃至于整个山东布政使司都盯的紧,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类似刘庙村的还有玉皇山和孟良崮等地方。
可是除了这些地方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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