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成了朱智的阶下囚,然后由御朵卫和卢水胡联手,拦住了姚吉的归路。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左是灞水,右是秦岭,已是四面楚歌,姚吉策马而出,遥指沮渠乌孤,咬牙道:“张掖公,我自问对你不薄,为何背主投敌,坏我姚氏社稷,岂不心中有愧么?”
沮渠乌孤大笑,道:“姚吉!你昏庸无道,登基一载,搞的民不聊生,凉人苦之久矣!我顺天应时,背昏主,投明君,天下称道,何愧之有?你扪心自问,坏尔家社稷者,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吗?不是!是你们姚氏子孙自作之孽,先帝尸骨未寒,二子夺嫡,一逞威于内,一邀兵于外,山河在德,姚氏既失德,当失社稷,于他人何干!”
这番话浩然正气,掷地有声,姚吉连反驳都反驳不得,气势输了大截,道:“军师将军安在?你……”说到这停顿了片刻,显然很怕温子攸已经遭了毒手,“你把他怎样了?”
沮渠乌孤露出奇怪的神色,道:“军师也投诚了……”
“什么?”姚吉难以置信,厉声道:“老貉子,以为我会受你离间吗?”
沮渠乌孤摇头,道:“真的,事到如今,我又何必骗你?樊疆是军师亲手所杀,要不长安城内必然还要恶战一场,弥婆触也不会败的这么快……”
姚吉听出他说的是真话,硬是忍着把喉头的血咽了下去,左右四顾,楚军已经围了上来,麾下轻骑人人惊慌,士气低迷,心中生出英雄末路的哀叹,道:“降了吧!”
李璧劝道;“陛下,今日唯死战而已!我投降,尚可为将,不丢官品,可陛下投降,天无二日,楚主怎么容你?不如死战突围,再谋后算。”
姚吉突然放声长笑,道:“称孤道寡,何乐之有?想我纵横天下,从者如云,国破之时,还得李卿这样的忠臣为伴,此生足矣!这场国战,我们败了,败了就认命,可这数千部曲都是大好男儿,不必随我葬送在这里,你带着他们向徐佑投降。徐佑为人坦荡,处事敦厚,不会难为你们的……”说完趁众人不备,拔刀自刎。
“陛下!”
李璧翻身落马,抱着姚吉的尸体仰头痛哭,撕心裂肺之声,让那天际掠过的雁也不忍卒听,绕着灞水数圈,振翅高飞而去。
身后的数千轻骑也跟着下马,跪地悲泣,不知谁人先唱:“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千人相和:“长安十二门,八水绕城郭。征战三千里,白发枉蹉跎。”
然后是数千人的悲歌:“兄在城中弟在外,弓无弦,箭无括。食粮乏尽若为活?救我来!救我来!”
“食粮乏尽若为活?救我来!救我来!”
渭水东流,鸣声幽咽,似为这天地间的尸山血海而鼓角横吹,斑驳的夕阳西落,徐佑听着耳边传来的男儿将死之声,也不禁心生感慨,无论胜负,这都是值得尊重的敌人,道:“传令,凡凉军弃械投降者,皆可免罪。欲归家,发放路赀,欲从军,可接受改造后编入翠羽军为卒。”
随后,李璧放下武器率众投降,提出的唯一条件,是不得凌辱姚吉的尸体,妥当安葬,徐佑接受了这个条件,并对李璧大为欣赏。
而与此同时,守西门逍遥园的全常翼未发一矢,乖乖的向山宗投降,逃跑的姚湛也被薛玄莫带兵捉住,至此,凉国成建制的抵抗力量全部被摧毁,只有偏远各郡尚有数百或千余州郡兵,已不足为虑,传檄可定。
“拜见大将军!”
“张掖公请起!”
这是徐佑第一次见到沮渠乌孤,他身量高大,鹰目炯炯,苍老又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刻着无数道深深的褶皱,仿佛每道褶皱里都写着卢水胡在各方强大势力中挣扎求存的不易。
他陪着小心,诚惶诚恐,可徐佑知道,一旦失势,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