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那么的凄凉,山川起伏间的常绿植物触目皆是,香樟、枇杷、女贞、木莲、白兰、赤松应有尽有,山腰各处漫出来的庭院的檐角,在烟火缭绕当中若隐若现,曾几何时,徐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真正的家。
义兴属于过去,金陵属于将来,唯有明玉山,承载了他的过去和将来,把他托到了青云之上!
简单的梳洗之后,吴善在外面候着,等清明叫他进来,立刻跪下喊大将军。徐佑眉头微皱,道:“起来吧,你也是跟了我近十年的老部曲了,还不知道府里的规矩么?”
吴善忙站了起来,道:“也不知怎的,这次见到郞主,腿弯直打颤,禁不住就跪下去了。”心里却美滋滋的,骂几句算什么,这是自己人才有的待遇,越客气越透着生分。可话说回来,谁知道郞主当了大将军,以前的规矩还作不作数?跪一跪或许会错,但只是小错,可要是不跪,真是错了,那就完蛋了。
徐佑忍不住笑道:“不要学外人胡闹,瞧着生厌……说说吧,竺无漏近来都做了些什么?”
自竺道融身死,大德高僧要么罹难,要么圆寂,六家七宗无论是形式上还是实际上都已退出了历史舞台。再到徐佑收拢残余,江东偌大的佛宗,只有玄机书院的尺寸之地可以容身,互相之间同病相怜,虽佛法要义不同,可毕竟都是出自于《般若经》,以竺无漏的手段和心性,趁徐佑不在钱塘,说不定真能重新整合,把散乱成沙的佛宗融合一体。
然而徐佑早防着竺无漏,故意搬出《华严经》为诱饵来分化佛宗,这本经中之王不仅可以和《般若经》分庭抗衡,世界观之宏大无匹,甚至犹有过之。只要有人禁不住诱惑去读去钻研,注定要和竺无漏分道扬镳。
吴善所禀告的大事,就是基于这个背景。
“郞主可还记得心无宗的智现法师?”
徐佑点点头,道:“记得!”那夜在玄机书院 ,智现是最认真也最虔诚,曾受他摩顶加持,彼此间已有师生之谊。
“智现法师研习《华严经》,欲自创新宗,有大批和尚追随,和竺无漏日渐不和。然而竺无漏有佛子的身份,又是竺道融的钦定的接任者,还有竺无尘这样的小宗师为羽翼,智现力敌不过,双方已分东西院居住。前段时日,我听说竺无漏准备率跟随他的和尚们上京面圣,再造本无寺,复佛宗旧观……”
对竺无漏而言,钱塘不是久留之地,寄人篱下,难免受制于徐佑。尤其智现受《华严经》的启发,佛理日益精进,双方多次论难,竺无漏已经居于下风,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本无宗要断绝在他的手里。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竺无漏瞧的分明,不离开钱塘,终究没办法重振旗鼓,他打算趁徐佑无暇顾及佛宗的机会,先斩后奏,离开钱塘赴京,京城里还有许多信仰佛宗的居士,他们有权有钱有势,虽然短时间不大可能恢复竺道融在世时的盛况,可至少龙入大海,前程无量,何必困在玄机书院这个小小的樊笼里,和智现那个背师弃宗的家伙争当徐佑豢养的狗呢?
计划很是严密,除了他和竺无尘并无其他人知晓,对外只说带人去周边村子里宣讲佛法,只是他没有想到,最该信任的竺无尘却心神不宁,觉得不该这样不告而别,更不该脱离大毗婆沙的领导,自去金陵谋求生路。所以他把此事悄悄告诉了吴善,由吴善通过秘府告知徐佑,静等徐佑的谕令。
可连竺无尘也没有料到,因为佛宗的异动,徐佑竟放下金陵的军务,亲自回来了……
“方斯年呢?”
回山后没有见到方斯年,徐佑还觉得奇怪,吴善干咳一声,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这就让徐佑更加奇怪了,道:“怎么了?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斯年她这几个月整日夜的呆在佛宗那边,说是听智现 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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