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舜华站在最前,和安子尚低声说着什么,过了会回头望着群臣,笑道:“微之,你近前来!”
徐佑出列至安休林身后,道:“陛下!”
“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忐忑……你说我该和太后亲近点好,还是疏远点好?”
徐佑哭笑不得,低声道:“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尚书》也说一人之庆,兆民赖之。陛下乃天子之尊,当为臣民做出表率,事父以敬,事母以爱,臣以为,亲近点好!”
安休林频频点头,徐舜华噗嗤轻笑,只是顾忌皇后的仪态,没敢笑的太大声,抿着嘴道:“以前在义兴时,听七弟说的最多的是如何打杀了别人,如何折辱了对方,现在满口的之乎者也,道德文章,真有点不习惯!”
安休林和徐佑同时露出无奈的表情,徐舜华凤眼圆睁,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两人同时怂了,互望一眼,又同时点头:“对,很对!”
安子尚嘿嘿笑着,没有说话,他是粗鲁,可不是傻子。安休林故意当着百官的面把徐佑叫出来,这是示下以宠幸,可能是对朝议只封了他开国县侯觉得愧疚,反倒刻意的加恩作为补偿。
义兴徐氏,生子如此,当真是好造化!
等船靠岸,尤媛在安玉仪的搀扶下登了岸,她年过半百,容颜端庄,风韵犹存,安玉仪站在身旁,更是唇红齿白,逸态神飞。再后面是山阳王安休渊和太常令袁灿。
“参见母后!”
安休林行跪礼,庄而重之。徐舜华跟着后面跪下,然后是文武百官伏地齐呼:“参见太后!”
尤媛的眼泪顿时就到了眼眶,强忍着没有流出来,轻扶安休林的手,把他拉起来,笑道:“自家人,别跪来跪去的,显得生分。”
她原打算追随儿子到黄泉相伴,可想到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孙子,又被安玉仪寸步不离的守着,等熬过了最悲戚的那段时日,寻死的心也就淡了。可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活在了惶恐之中,直到安休林登基,表态要尊她为皇太后,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但也仅仅松口气而已,心里的忐忑始终存在,安休林究竟会如何处置她和孙子们,去了金陵,是假惺惺的明尊而暗抑,或者等朝局稳定,再赐毒酒,对外宣称病逝?这些都是模棱两可之间,帝王心术,谁也不知道安休林的真正意图。直到此刻,看着安休林当着百官和万民行跪拜礼,心里再无疑虑。
徐舜华也乖巧的搀扶着尤媛的另一侧,柔声道:“母后远来劳顿,先起驾回宫,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好!让大家伙都起来吧,地上凉,可别伤了身子。”
车驾缓缓而动,卤薄仪仗鼓吹羽盖齐全,全依皇太后之礼,隆典祀、重朝章、明等威、彰物采,浩浩荡荡,回了台城。
忙碌了大半日,先是祭庙,然后赐宴,宫廷里的繁文缛节让人烦闷的要死,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仪式结束,徐佑得出空来策马往长干里赶,刚过了朱雀航,有一人等在渡口,冲着徐佑招手喊道:“微之!”
徐佑遁声望去,轻咦道:“王都尉?”他翻身下马,将绳子扔给清明,走过去作揖道:“都尉回京了?”
当初王宴把始安公主府的那些龌龊勾当告知徐佑,立刻离京自保,现在时过境迁,又突然冒了出来,活得很是通透。
“昨夜刚回,还没恭喜微之加官进爵……”
徐佑笑道:“故友重逢,不要说这些没劲的话。都尉在哪落脚,稍晚些我去找你,今夜不醉不归!”
始安公主已被赐死,府邸也被收回,王晏想回也回不去。不过王氏也是江东大族,没了公主,王晏在金陵也不会没有宅子住。
“微之,吃酒不急,等了却心愿,只要微之有空,哪怕天天我请吃酒都无妨。只是今天厚颜前来,是有事想求微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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