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区和生活区,这里汇聚了瓦官寺、建初寺等大型寺庙,也有东市、大市、斗场市、西口市、南市等规模巨大的商市,其余牛马市、谷市、纱市、草市等小市更是多达几十种。这里聚集着中下品的寒门士族,普通出身的庶民,腰缠万贯的商贾和最低贱的妓女奴隶,龙蛇混杂,构建了金陵最基本也是最底部的社会结构。
随着衣冠南渡,北人带来的是政治文化和经济制度的全方面的变革,而里坊作为统治阶级比较有效的御下手段之一,自然而然也成了金陵城的一大特色。除了长干里,沿着都城从北到南,还有都亭里、清溪里、崇孝里、南塘里、桐下里、凤凰里、定阴里、土山里、归仁里等二十六里,但跟北方里坊的严苛不同,金陵的二十六里没有坊墙,尤其市、坊混建,就是说居住区和商业区混在一起,这就造成了夜市的空前繁荣,宵禁等同虚设。
“让开,让开!”
正欣赏着四周的商肆,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分开人群,狼狈的往前方窜去。眼看要撞到徐佑,清明没有出手,杨顺猛的驻足,停身侧靠,微微躬着腰,以后背硬顶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肩头撞击。
杨顺不会武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子却纹丝不动。那男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地上,回过头冲杨顺挥了挥拳头,骂道:“狗才,找死……”
“快走,再慢就来不及了。”
同伴拉着他就跑,顾不得再和杨顺计较,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竟不顾街道上行人密布,毫无勒马减速的意图,径直冲着逃窜的男子追上去。
“啊,小心!”
“又是这群红妆贼……”
“噤声!红妆贼也是你说得?”
“为何说不得?”
“哎哎,走了走了,你啊,就这张嘴讨人嫌……”
所有人都在惶急的躲避奔马,听着周边低声的议论,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徐佑心知肚明,金陵城里的门阀子弟向来喜欢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跟后世其实没什么两样。他初来乍到,犯不着出头,带着清明和杨顺,随着人群躲到了街道旁的商肆里。
正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或许和家人冲散,站在街道中间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马蹄阵阵,当头的是个堇色戎服的女郎,戴着薄纱幕篱,看不清容貌,疾驰中看到女童,并没有惊慌,修长有力的双腿夹紧马腹,单手执缰,俯身下探,在众人的惊呼中抄起女童,然后妙目一扫,在人堆里找到个头最高的徐佑,将女童轻飘飘的掷了过来。
“那高个的,接住了!”
徐佑一愣神,那女童落入怀中,应该是对方用了巧劲,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冲击力。再看那骑在马上的女郎,已经是一道绝美的背影了。
女郎身后,还跟着八骑,清一色的女子,其中一人娇声道:“好俊俏的郎君!你将那女童照看好了,明日去清溪里的紫苑找萧药儿领赏钱!”
徐佑蹲下身子,悄声安抚着女童,没有接那女郎的话,不过看她们这群女郎还算有点良心,,不至于无法无天,草菅人命。
纷扰渐消,街市重新恢复秩序和嘈杂,女童也被随后赶来的父母抱走,徐佑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老百姓叫她们红妆贼?”
杨顺是长干里的地头蛇,自然知道底细,道:“皆是诸姓门阀的女郎,首领叫柳红玉,是柳权的六女,自数年前从扬州回到金陵,纠合了萧氏的萧药儿、庾氏的庾小姜、沈氏的沈妙容等贵女,终日里纵马市坊,好抱打不平,却也将老百姓折腾的够呛,不知何人作诗所讥嘲‘骢马金络带吴钩,凤髻红妆贼人头,’所以暗地里叫她们红妆贼。”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原来她就是柳红玉!
当年山宗被墨云都追杀,就是因为不小心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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