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君,迎驾来迟,莫怪!”
“不敢!”王复躬身行礼,他一直对徐佑十分的恭敬,快行两步,走到台阶近前,这是避免让徐佑走下台阶,姿态放得极低,道:“徐郎君,职下奉假佐之命,来为郎君送上消恶的物什。”说完一挥手,四个奴仆从牛车上取下几个箱子,分别装着羽扇、龙皮帘、丝席、瓷枕和竹夫人等物。
古人习惯称暑气为恶气,消恶也就是避暑的意思,孟行春送来的礼物里,扇子是常见的东西,不稀奇,但龙皮帘却是用蟒蛇皮制成的,纹路精美,十分珍贵,丝席用丝绢编织,比藤、苇、竹更加难得,至于竹夫人是种青竹长笼的小玩意,供贵族女子夏日把玩。
这些东西不算太值钱,可礼轻情意重,能让孟行春这么费心,徐佑已经足以自傲了。收下了礼物,请王复入到内宅,分宾主落座。徐佑问道:“假佐可好?”
“托郎君福,假佐日食三餐,饮升酒,身子安康。”
“那就放心了,我在钱塘也时常挂念假佐,从金陵到吴县,地气大不相同,你们随侍左右,日夜照料,着实辛苦了。”
王复道:“这是职下们该做的!郎君的厚意,回到吴县定当禀告假佐。”
寒暄片刻,徐佑命人叫来冬至,王复对冬至上次在吴县的表现很是惊诧,所以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有丝毫的失礼,道:“见过女郎!”
冬至笑道:“王郎君此来,可是有了好消息么?”
王复的脸上露出苦笑,道:“消息是有了,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卧虎司派去调查都明玉的徒隶,在这三个月里失踪了七人,安插在林屋山的一名五百箓将前几日也因为欺上被都明玉砍了脑袋……”
徐佑微微一震,眼睛闪烁着几不可见的光点,道:“是失踪,还是死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七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过,卧虎司规矩森严,九日不回话,应该是死了无疑!”
卧虎司的徒隶或者不全是九品榜上的高手,但无不是千里挑一的精英人才,加上司隶府这块金字招牌庇佑,等闲无人敢惹,更别说一下子消失七人。
徐佑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道:“能不能抓到都明玉涉案的把柄?”
王复摇头,道:“难就难在此处,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都明玉和天师道参与其中,我们派在林屋山周边的眼线也没发现山上有人手调动……”
“我并非贬低贵司,可有时候,要对付七个人,未必要大规模的调动人手!”
“我明白郎君的意思,可自都明玉以下,林屋山排得上名号的高手几乎都没有下山。想要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七个徒隶,至少也得是六品以上的修为……”
冬至接过话道:“所以,都明玉有奥援!”
“正是!”王复欣赏的看了冬至一眼,道:“都明玉依赖的并非全是林屋山的势力,而是暗中另有奥援,但是目前还找不到头绪。今日来钱塘,假佐让职下问问郎君,看这边有没有什么情报……”
卧虎司是搞情报的老祖宗,结果现在反过来向徐佑求助,由此可见,拨给冬至的上百万钱的活动经费没有白花。古往今来,搞情报这种事,领导者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要不然没有周领导的特 科,未必能比得过戴领导的中 统,冬至在船阁磨练了一身好本事,比起卧虎司的那些人也不遑多让。
徐佑叹道:“贵司都没能摸透都明玉的底细,我这自然也没法子。不过,偌大的扬州,除了佛道两教、诸姓门阀,还有什么势力能够轻易的派出六品上的高手呢?”
王复眉头紧皱,明显也在寻思这个问题。冬至突然问道:“王郎君可知道风门?”
王复愕然抬头,满脸的惊讶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道:“你……你竟知道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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