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你们想不想踏雪寻梅?”
何濡笑道:“既然七郎有兴致,敢不从命?不过这可不是踏雪寻梅,而是踏雪寻方亢!”
秋分和冬至齐齐叫好,她们少女心性,闷在家里着实无趣,若能趁着雪景出去游玩,何乐而不为?履霜无可无不可,要她选择,宁可就着雪,坐在温暖的房中读书抚琴,不过她是玲珑剔透的心,不会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自然跟着答应。
左彣老成一些,考虑比较周到,道:“现在路上积雪不深,赶往由禾村不难,但无法在城门关闭前回来,要是滞留途中,夜间冰寒,恐她们三个小娘的身体承受不起。”
“实在赶不回来,就在由禾村借宿一晚,明日再动身不迟!”徐佑打定主意,命左彣找一车行租了两辆牛车,一行人冒着雪出了城,迤逦往由禾村驶去
一路颠簸,两轮牛车乘坐起来实在不够舒服,徐佑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没有对何濡他们说。关于牛车的技术改良并不是难事,他在后世里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难的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方便去做这件事。
沿途谈天说地,赋诗唱曲,徐佑和何濡都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达人,跟他们在一起就是待上三五日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感到无聊。四十余里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加上雪路不好行进,一直到了未时末才抵达由禾村。
天寒地冻,村里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履霜敲开一家农户的大门,村民十分热情,引着徐佑等人直接去了方亢的家。方亢约有三十多岁,长年劳作,脸上刻着深深的褶皱,身形也微微佝偻,一双手青筋暴起,枯瘦如柴。扬州号称鱼米之乡,富饶繁华,可底下的老百姓依然身受生活的折磨,固然饿不死,却也未必活的多么幸福。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方亢先是紧张,生怕又是那些游侠儿追来逼迫于他,听徐佑道了来意,这才松了口气,迎着众人进屋。屋内摆设陈陋,都是些寻常家用的器物,地上摆放着两张脏兮兮的胡凳,徐佑没有丝毫嫌弃,掀起袍襟坐下,笑道:“先生也请入座!”
方亢从出生到现在,没听人叫过他先生,局促不安的道:“郎君说笑了,小老儿算什么先生,那是秀才们才当得起的。”
徐佑却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道:“先生能人所不能,另辟蹊径,在剡溪纸之外再造由禾纸,那些只知玩弄嘴皮子的秀才们如何比得上?当得起的!”
方亢深感惶恐,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话。他做惯了人下之人,被人指使呼喝都觉得正常,,可受到如此尊重,反倒浑身不对劲。
还是左彣了解他们这些人的心态,扯了几句家常,又问了今年的庄稼收成,三言两语聊下来,方亢放松了不少,道:“……村里人因我吃饭时喜欢佐几滴姜汁,都喊我老姜,郎君若是不嫌,叫我方老姜就行了!”
“也好!”
徐佑不难为他,道:“老姜,你为什么不去聚宝斋做事呢?”
“唉,老掌柜对我不薄啊,我虽然没读过书,不懂那些大道理,可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聚宝斋的刘彖是老掌柜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那时家中无隔夜粮,要不是老掌柜时不时的接济,恐怕早饿死了,现在倒好,刚发了财就要找老掌柜的麻烦。”
“听掌柜的说,你跟他也不过这两三年的光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方亢愣了愣,道:“老掌柜说的,总不会有假吧?”
偏听偏信,是很多人的坏习惯,徐佑无意纠正他,也知道纠正不了,笑道:“对,不会有假。”
“是啊,老掌柜多心慈的人,怎么会杀了刘正阳?那都是别人瞎说的,做不得真。”方亢发自内心的感激道:“当初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笑我得了失心疯,这才想把后山那些连烧材都嫌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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