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默许的。”
“默许?”
杜三省冷哼一声,道:“彼辈正是欺你们不懂律法,狡言惑众,先给个高价,然后以让利做饵,步步引诱,终入瓮中。如果你们肯签红契,足额缴纳输估,官府自会验查和备案,岂能上当受骗?”
“县尉教诲的是,今日尝到了苦楚,悔之晚矣!”方绣娘见了高叔田的惨状,双腿酸软,心跳的飞快,官家之威,让人战栗,只能不住的叩头,哀求声不绝于耳,如同杜鹃泣血,闻之泪下。
四十五万钱数额巨大,不能当真不闻不问,杜三省斟酌了半响,道:“现在周英儿畏罪逃逸,去向不知,我会如实上报郡府,发出捉拿榜文,严令县内各蔷夫、里正、父老详加查探。你且回去等候,若有消息,我会派人告于你知晓。”
方绣娘犹豫了下,终是无法释怀,鼓起勇气问道:“那,宅子归……归谁所有?”
杜三省好气又好笑,道:“宅子自然是这位徐郎君的,你们没有红契,房契和地契也验过是假的,就不要妄想了。若是能拿住周英儿,追回被骗钱财,官府一文不取,自会全部还给你们。”
事已至此,方绣娘也无话可说,杜三省没有让她补缴佐税,已经是法外开恩,要是再胡搅蛮缠,惹得官府不尽心去缉拿周英儿,恐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等方绣娘惆怅离开,徐佑夸道:“县尉审理明白,见事清楚,恩威并重,不管高叔田,还是方绣娘,都对县尉心服口服,不愧是多年的刑名,在下佩服。”
“郎君过誉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杜三省笑的很开心,但转念一想,敛住笑容,眼中透着忧色,道:“周英儿怕是很难抓到,这样做只能先稳住方绣娘,拖上三五个月,让她冷静冷静。要是胆敢再来县衙无理取闹,哼,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徐佑算不上君子,也不是圣人,虽同情方绣娘的遭遇,却也不会让出静苑给她,归根结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想占便宜,就得做好吃亏的准备。
“周英儿曾以五十万钱诱我私下交易,若我上当,加上苏家的四十五万钱,将近百万之巨。他游走闾里,物价高低悉断于手,应该不是缺钱的人,突然行骗,必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徐佑低声道:“周英儿虽然不是士族,做牙侩也被人瞧不起,但毕竟是个不错的营生,比起耕田种地靠天吃饭要轻松多了。到底什么缘故,让他这么决绝的抛弃钱塘的一切,冒着风险,远走他乡?我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欠钱,要么是生了重病,之前观他的气色,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杜三省若有所思,道:“你是说……”
“能在短时间内欠下这么多钱,除了赌债,我想不到别的了!”
杜三省腾的站起,道:“我这就派人去查!”他是钱塘县尉,治下有多少赌场,谁人负责,谁人放债,谁人收账,无不一清二楚。
又过了一个时辰,高叔田押了回来,在他家中只搜到了十万钱,并没有多余的钱财。原来这家伙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孬货,平时不种地不经商,手里有钱就挥霍干净,这次刚到手了十五万,才几天工夫,就花去了五万钱,比败家子还要败家子。
不过这样也就洗脱了他跟周英儿合谋的嫌疑,最多算是抬高房价,糊弄了自家叔叔,但他叔叔已经远去了广州,民不告官不究,罚没了多赚的十万钱,还给了徐佑,杖十下以儆效尤。
接着派去查赌场的人也回来了,果不其然,周英儿半年前迷上了博戏,开始小赌,继而一押就是万钱,六个月下来,不仅输光了积蓄,还欠了赌场三十多万钱的债,三日后就是最后的期限。
徐佑和杜三省对看一眼,同时猜到了周英儿的动机。眼瞅着期限已到,钱还没有着落,周英儿不想得罪那些开赌场的游侠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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