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赵福生的心弦瞬间紧绷,但她控制住了自己不要露出惊讶、激动的神情,也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以免影响张老头儿:
“什么鞋子?”
“一只红色绣鞋。”他叹了一声。
“我当时躲在窗下,透过天窗往里瞧,吴氏又哭又闹,我那老表一言不发。”
听吴氏骂了半天之后,张老头儿终于听出了端倪。
“这事儿得从黄岗村的事说起。”
原来那一天黄岗村的吴老爷请族人回去喝酒,名义上是祭祖,实则是纳了一房姨太太。
“纳了一房姨太太,怎么让许进夫妻回家吵架了呢?”赵福生问道。
“当时我也纳闷,但那吴氏哭了半天,见我老表不说话,顿时心生埋怨,怪他不出声安慰自己。”
许进被骂得急了,终于憋出一句:
“你那族叔不是个好东西,一把年纪,还娶嫩妻。”
“嫩妻怎么了?那也是他本事——”吴氏当时见丈夫吐槽自己亲戚,顿时凶神恶煞的维护,夫妻双方再次爆发口角。
在争吵中,许进道:
“哪是他有本事,分明就是不知从哪里强拐来的少女,明明已经娶妻,长子都比那女孩大了一轮。”
“呸!”吴氏一口唾沫吐在丈夫脸上,凶悍的叉腰骂道:
“什么强拐,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谁都像你这窝囊废,没本事娶千金小姐,便来酸别人。”
“怎么不是强拐?两人年纪不配,外貌也不登对,他吴老财如果真光明正大,怎么不敢广邀宾客,请人吃个喜酒只能打个祭祖的名义?”
许进当时大声的反驳:
“而且当时那姑娘哭得很凶,你家几个亲戚都架不住,你嫂子脸都被抓烂了,是强行压住的。”
“你懂个锤子!”吴氏不在理,声音却很大,说到气处冲上来也撕打许进。
“后面人家仍是不愿,趁人不备跳井自杀了,喜事变丧事,实在晦气。”
……
张老头儿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的道:
“我这老表实在是个好人,他说完这话后,被吴氏打了一顿。”
“妻子打丈夫,真是岂有此理,我是不好被人发现,不然我怎么也得出面替老表出这口气。”他叹道。
他说了许进夫妻吵架的事,却还没有提到与‘鞋子’相关的事。
“……”赵福生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之后呢?”
“之后两人打完了都坐着哭,吴氏发泄完怒火,傻愣愣的坐在床边,问我那老表:‘现在怎么办呢?’”
许进脸被媳妇抓烂,本来很是恼火,听到妻子这样一问,不由又气又烦,倒吸了两口凉气:
“都说了让你不要贪便宜,去捡死人的东西。”
吴氏就哭哭啼啼的道:
“我就是看那只鞋是簇新的,留在井边怪可惜的,当时大家都慌了,我三叔又喊着捞人,没有人注意,我才将那鞋捡起来的。”
事情听到这里,终于有了眉目。
赵福生心神一振,说道:
“也就是说,这黄岗村吴老财不知从哪儿强拐了一个少女,要纳人家为妾,大婚当天少女不愿意,最后跳井而死。”
她说完,张老头儿默默点头。
“而这少女在跳井而死之前,掉落了一只绣鞋在井边。”
“是。”张老头儿又点头。
“大婚之日自杀,穿的定然是红色喜鞋,又恰好留了一只鞋子——”赵福生又猜测:
“怕应该是左脚鞋子——”
张老头儿没有说话。
他家庭情况特殊,养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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