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儒衫藏剑,鞘中羁蛟——七蛟于英才、七蛟尚怀通!”
“唔哈哈。”谷云扶也仰头一笑,认真看去。
擂台之上。
两人相对而立。
于英才抽剑弃鞘,深深吸了一口气,摆开一个庄重的剑架。
作为七蛟最强的五生,多半也是博望州的五生第一,许多人是为他看好了一个四强席位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今日五生之中,没谁敢说必胜于他。
而对面,尚怀通亦是第一次立定在了台上。
同样无有行礼,他缓缓拔出剑来。这是这柄剑第一次露于人前,剑身并不明耀,甚至偏于暗淡,但质感却十分光滑。剑柄亦是赤红,并且向下延伸出一条鲜红的细线,一直沿着剑身中心贯穿到了剑尖。
东海剑炉所出的丙下之剑,骆德锋为这位爱徒在少陇府求得,前后耗费一年有余才拿到手。府城之中,一把“丙下”当然并不如此珍稀,只因此剑并非购得,而是寻铸师订做打造。
铭之曰“原上火”。
清越之音经天,是鼎鸣奏响,擂试已开。
于英才握剑凝目,暂时未动。
但尚怀通并不在意他的动作,他只低头看着剑,伸指缓缓拂过。
他拔剑,是因为他要出剑。
今日他真正的对手不是站在这里的任何人,而是触手可及的这一剑——面前这位男人,七蛟每年花费一百二十两银子供养他,能帮自己完成它吗?
他缓缓合上眼眸,向前踏出一步。
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铺开,从男子的脚下,无声地笼罩了整个擂台,继而辐射到整个武场。
不是真气,也不是其他有形或无形的东西,那仅是一种感觉,由男子自心所生,反诸世界的意境。
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是历届观看武比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体验,许多观众都当成错觉忽略掉了。但在无意识中,他们的目光已经聚集在了男子身上。
而在高台之上,谷云扶猛然挺身,眼睛直直地盯住了场上的男子。
尚怀通仍然闭目,心已沉入窈冥之境,周围的一切都被纳入这一境界之中。
这本就是他精心选择的地方——魁赛,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简单的“场”,正如他屋中那植草的小盒。
欢呼、目光、利益、前途.凝成了同一种质性,环绕着、充溢着这座武场。而当他铺开千丝万缕,接纳过这片场域时,在一切属于自己的质性之中,一个阻碍、一个竞争者,就显得那样明显。
这正是他领悟“皆我”时面临的问题,如今如此简单纯粹地摆在面前。
在这里解开这个问题、用出这一剑后,再去适应现实中那复杂得多的情况,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将这一剑真正掌握。
他要于英才能顶住这前半段剑意,将他的出剑死死卡住,然后,他会用拔草篇除去他。
而后,一切就豁然洞开。
果然,此时,随着男子的思维,一片冥暗之中,那唯一的碍眼光点骤然耀眼了起来。
尚怀通嘴角勾出了微笑,很好。
于英才感受到了寒冷。
以及皮肉遭遇针刺般的惊颤。
作为一个“外人”,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位少主每日在琢磨什么,当然,现在他仍然迷惑,但那心惊肉跳的感觉已实实在在地攫获了他的心脏。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失去,成为敌人的一部分,观众、地面、空气,甚至包括自己。
若有若无的东西缠绕上身体、弥漫、深入、扎根.明明尚未接招,两人之间亦间隔近十丈,于英才却已几乎窒息,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握紧了自己的剑。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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