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过血,然后慢慢的勾勒字形。
云晔算得了什么东西?不过是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罢了,也不知道这些天下人将他当成神佛来供奉有什么意思。
重云嘴角讥诮的一勾,眼底的诡异妖魅更加的浓厚,那些斑驳的光影投射下来,只看到那下颌一个起伏的弧度,冷凝的嘴角拥着覆灭。
这世间杀不了的是什么?
重云将手中蘸着血的笔一甩,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太清神殿的供桌上,云晔的牌位在上面,那两个人却让他觉得刺眼,十分的刺眼。
这些被世人供奉的“神”者,到底能做什么?
重云一伸手,将那牌位拿了下来,然后,手指一捏,
“咔嚓”一声,那玉牌碎成粉末,但是内藏的尖锐却直直的刺入他的掌心,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手中的鲜血,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然后,将手放入自己的嘴唇边,伸出舌头,细细的舔过。
这是他血肉的滋味。
有什么滋味比这血更为的吸引人?又有什么东西比这血更为干净?
他冷笑了起来,充满讥讽的看着那神殿二字,像是看着这千百年烟云化为无物。
他从来不信神,不信佛。
魔若有信,为魔何如?
他抬起脚,迈出了太清神殿,一个人向着那台阶走下去。
夜色逶迤在地,仿佛这天下,他已独行了百世。
风吹来,穿门而过,往生帘细碎作响,挂在九重云塔上的回魂铃轻轻的响起,穿过数千载的时光,再次来临。
问天何往?问地何极?问神何在?问人何去?
哀我苍生死,怜我沧海流。若有亡灵渡,敢为天下先。
不过如此耳。
——
长妤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梦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大雪,没有尽头。
“小姐,小姐……”小草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微微的有些担心。
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妤这个样子,刚才长妤午睡,她按着时间叫她,但是一进来,就看到她头上全是冷汗,脸上的表情仿佛痛苦到了极点。
“小姐!呜呜,小姐,你怎么了……”小草摇了摇长妤的身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长妤“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小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微微的沙哑。
小草看着她醒过来,一颗心顿时放松下来,然后道:“小姐你是做了噩梦吗?脸色白成这个样子。”
长妤捂住心口,现在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还存在,堵在那里无处可逃。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梦见,只是一片雪而已,但是那种绝望覆灭的感觉却如跗骨之蛆一样,紧紧的压迫而来,走投无路。
真是个奇怪的梦。
长妤拿过帕子擦着自己头上的冷汗,道:“没事,天气太热,被梦魇住了而已。你去给我准备点冰水来。”
小草听了长妤的话去了。
长妤方才站起来,捂住心口,皱了皱眉。
长妤梳了头发,坐在桌前吃着东西,然后又去看吴莲,吴莲正坐在窗前绣着东西,见到她来,急忙将东西放下:“长妤,你怎么来了?”
吴莲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们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所以帮你缝点东西。我大概就只能给你留点这些东西了。”
长妤看着她的有些泛红的脸庞,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微的心痛,吴莲和她完全不一样,这个傻姑娘从内心深处来说是真正善良和善于宽恕的,别人对她一份好,她便还十分,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情感,却从来不多奢求其他的东西,她本来应该值得这世间最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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