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就还好。
说到这里谢兰生的眼皮开始打架了。他昨晚上因为着急根本就没怎么合眼,现在心里放松下来立即觉得有些困了,何况,他昨白天还在雨中整整蹬了四个小时,又受伤了,此时身体本能般地要求休息。
谢兰生把脚下设备的绳子全缠在腕上,又紧紧攥着,说:“莘野,我先眯一会儿,你要是困或想尿尿就把我给叫起来啊。设备必须得盯住了。”
“行,你睡吧。”
“嗯。”谢兰生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全是浆糊,于是趴在小桌板上,露出毛茸茸的发发顶,睡觉。他的意识瞬间模糊,眼前好像有山有海,特别美,不是阴沉的景象。
不一会儿,肩膀起伏,明显已经进入梦乡了。
莘野坐在他的对面,眼皮微微往下一搭,便看到了谢兰生伤痕累累的一只胳膊。
白皙、细瘦,看着似乎娇贵柔弱不能扛事,可此时,整只小臂却全是擦伤,挺随意地涂着药水,上面还有蚊子的包,丑陋不堪,惨不忍睹。擦伤是给欧阳囡囡买药还有给罗大经张继先买礼物时摔的,那包是护着欧阳囡囡和他自己时被叮的。
“…………”莘野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之下,便轻轻拎起对方腕骨,只觉得可真是够轻的。他无意地用大拇指轻轻摩挲那些伤口,又抬眸看对方的睡颜。谢兰生的脸埋住了,柔软的发垂在桌上。
真是,对他的理想好,对他的艺术好,对欧阳囡囡好,对罗大经张继先也好,唯独对他自己不好。
过了会儿,谢兰生像觉得难受,用另一只手随意按住了莘野的那只手,还攥在掌心。
莘野:“……”温温热热的。
不能否认,谢兰生是有才华的。
《生根》剧本写得很好,现场执导也很好,可最为重要的是,他……
他什么呢?
莘野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肿胀。灯火通明的列车在暗夜当中呼啸而过,打破混沌,打破沉寂,莘野只觉浑身燥热,心尖忽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作者有话要说:
莘野妈妈翻译一下:“心尖忽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意思大约是,发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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