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诸臣也随他笑起来,然而他们的笑却是别有深意,只是这位“吴王”沉浸于“大晋腐朽,可攻之”的喜悦中,没有察觉,连真正的吴王也没有怀疑,但当他终于醒悟,已是多年后那封要了他命的晋王亲笔信。
国宴不欢而散,元灵均直接奔向昭台宫,敏行已经滴水不进,太医只好继续用汤药和糖水,接下来的四天,敏行时睡时醒,但已经无法说话,樊姜一直在佛堂祷告,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自然是诚心诚意地希望他好起来。
元灵均也因此茶饭不思,整日浑浑噩噩,多日都未坐殿,朝政委以渠奕治理,整座晋宫都被悲伤渲染,宫人的脸上不见笑颜。
到第六日上头,已经接连昏迷了两日的敏行还是没有醒来,并且发了高热,太医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喂的汤药却已经无法进入食道,作为生父,樊欣衣不解带地照顾着。
侧殿中,昏迷后的元灵均依在琉璃榻上,精神恹恹,渠奕把粥食递到嘴边,“多少用点好吗?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她抬起浑浊的双眼,仅仅抿了一口,下一刻捂住脸,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公子,敏行有事,我岂能再活了。”
话音方落,寝殿中发出一声侍女的惊叫,元灵均怔住,推开渠奕跌撞着跑了过去,卧在帐中的敏行脸色泛青,大大地张着嘴,呼吸紊乱,在榻上滚来滚去,大力挣扎。樊欣把他的手足按住,他才逐渐停止了。
他睁开眼,似乎恢复到平日那双明亮幽深的漂亮眼睛,他看着樊欣,好像终于认清了,极小声地叫道:“阿父。”
樊欣应了声,把他额前濡.湿的浅发拨开,敏行转了转眼睛,看向渠奕。“君父……”喉咙里再次发出微弱的呼唤。在屏山殿,渠奕教他剑法,教他读书,对他关怀备至,他始终记得。
渠奕把他抱在怀里,疼惜地贴着他的小脸,“君父在这儿,敏行快快好起来吧。”
“我儿……”元灵均吻着他的小手,眼泪决堤,两鬓湿了大片,眉毛眼睛也被汗水覆盖。面对这个从未亲近她的儿子,她却恨不得以命换命,只要他活着,哪怕一辈子也不唤她一声母亲。
敏行终于看到她,眼睛里淌出一行泪水,他好像不太明白,一直楞楞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张开了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因为他在渠奕的怀里沉重地喘息着,在大家的视线里阖上了双眼。元灵均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抱住他幼小的身体,许久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号哭。
七月的清晨,晋王唯一的子嗣元敏行在兰王的怀里失去了生命迹象,年仅四岁。
帝国无子,东宫空悬。(。)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