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瑞春领进大帐之后,李弘就发现,这里除过衣衫整齐,梳着高高发髻的宫娥外,就属他的父皇,母后最为年轻,余者,都是苍髯皓首之徒。
对于这些人的来历,李弘还是知晓的,都是山东境内的大学问家,更是孔氏三十三代流传下来的底气,底蕴所在。
不过,今日即便是这些人舌灿莲花,他们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继续作威作福了,去长安城里的四门学,太学,国子监任教到死,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就算是死,也休想埋进孔林里面去。
心怀恶念,面带笑容,李弘先是朝父皇,母后见礼,然后接受了这些老人的礼敬,等老人们施礼完毕,他又挨个上前见礼。
出自云初门下的弟子,各个都是礼仪周到之辈,李弘也就是在云氏大宅里皮的不像话,在李治,武媚面前偶尔撒泼耍赖,只要离开云氏大宅,离开李治跟武媚,李弘给所有人留下的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再加上人长的也好,李治也喜欢把这样的儿子时不时的拿出来显摆一下。
“当年汉高祖意欲以赵王刘如意取代太子刘盈的太子位,却不防在一场酒宴上看到了太子刘盈身后的四位皓首老人,问过之后,得知是商山四皓之后,便放弃了刘如意取代刘盈一事。
老夫等人虽然比不得先贤,却也自认有些用处,不知进入太子门下,为太子张目可否?”
席间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见李弘刚刚坐下,就高声自荐。
只是此人用典极为无礼,即便是口吻中也满是自得之意。
李弘早就被云初训练的七情不现于面了,就算是屁.股被竹板打的啪啪作响,脸上也能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来。
虽然知晓这是孔氏人等在自抬身价,向父皇,母后索要更高,更多的代价,本就不怀好心。
李弘还是笑吟吟地道:“只要父皇舍得,李弘自然喜不自胜,不过,我父皇并非汉高祖刘邦,我母后也并非是吕雉,孤王自然也不是那个天生懦弱,才华平庸的刘盈。
诸位高材,听闻孔氏一向以,‘有教无类’的胸怀来面对天下学子。
如此高材只用来教导孤王一人实在是过于浪费,孤以为,只有天下人好了,大唐才会好,只有大唐人才济济了,这大唐天下才能更加的富足安康。
到时候,即便孤王懦弱平庸一些,麾下却有如此多的人材,天下自然也能平安,富足的。
诸位以为如何?”
武媚听完儿子说的话,已然知晓太子已经很不高兴了,唯恐他破坏了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就举杯邀饮道:“看太子已经能为君父分忧,本宫喜不自胜,诸位,请满饮此杯。”
一轮酒喝罢,孔氏孔卓有问道:“不知太子殿下随何人就学?”
李弘客气的欠身道:“初随太子率更令郭瑜先生学《左传》,后随许公敬宗、许公圉师、上官公仪、杨公思俭进学。”
李治闻言笑道:“这孩子天生仁孝,随郭太傅学《左传》之时,郭太傅讲到到楚世子芈商臣弑杀君王的故事时,就忍不住掩书叹息:“这种事为臣子的不忍听闻,圣贤经典应该记载垂范后世的好事,为什么要记载这个?”
郭瑜回答说:“孔子写《春秋》,善恶之事都加以记载,是为了褒扬善行以劝谏大众,贬斥恶行以告诫后世。书写芈商臣的恶行正是令其罪恶遗臭万年。”
太子又说:“这种事情,不仅讲不出口,听闻也不忍心,请让我改学别的书。”郭瑜闻言称赞太子仁德,随即改授《礼记,如此,这孩子的仁孝之心可想而知。”
孔卓摇摇头道:“郭瑜学《左传》不过是得一些孔氏先人得牙慧而已,不通,不精,人云亦云尔,难怪太子不喜听他讲《左传》,若太子有暇,老夫愿意再为太子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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