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之凄惨,即便是心如铁石的云初也听得不落忍。
天明时分,军司马姜协来报,李元策投水自尽了。
云初叹息一声,正要说一声厚葬的时候,姜协又道:“幸好亲随跟着,被救起来了,人活着,只是跟吏部侍郎何景雄一般得了失心疯,此时正不断地指着树木说什么——这是我吃的……
云初闻言,将脸深深的埋进手掌里,大力的揉搓,他不知道史家会如何记录此次西南之战,小兵没有折损多少,倒是折损了两员大将!
云初将脸从手掌里抬起来,凄惨的看着姜协道:“张东海得剑南道行军总管,欢喜的要剁 向陛下表忠心,看样子快疯了,在本帅发疯之前,你这里万万不敢再出什么事情了……”
姜协同情的朝云初拱手道:“末将不会!”
听闻赵郡王李元策也疯了,李敬玄星夜前来探望。
当他亲眼看到赵郡王李元策跟礼部侍郎何景雄两人并排坐在一辆马车上所答非所问的和谐模样,再见云初的时候,李敬玄觉得自己后脊梁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云初淡漠的道:“他们的马车上还有位置,你要不要上去?”
李敬玄站的远远的道:“为啥啊?”
云初摊摊手道:“我也想知道。”
李敬玄道:“如果他们的疯病在回到洛阳之后就好了呢?”
云初道:“那将是好事一桩,史家的如椽巨笔终于能放云某人一马。”
李敬玄道:“好,本官就以莫须有这个名头将他们两人的事情呈报陛下。”
云初皱眉道:“什么莫须有?”
李敬玄叹息一声道:“或许是报应……”
云初摊开一本专门写奏疏的折子,瞅着空白的折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落笔,何景雄疯了,他能写洋洋万言,现如今,李元策疯了,云初实在是不知该从何处落笔。
或许,李敬玄说的是对的——这或许是报应。
云初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率军离开西南的林莽,或许就能避开厄运。
因此上,五万多大军撤离西南的时候,颇有些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支凯旋之师。
李治从一棵荔枝树上摘下一颗荔枝,剥皮放嘴里一气呵成。
过了一会就吐出一颗挺大的荔枝核,对武媚道:“云初此次将入蜀的民夫尽数遣回,就为了带六百棵荔枝树回来?”
武媚也跟着吐出一颗荔枝核道:“云初轻兵进入苍山洱海,盛逻皮授首,所有参与残害我大唐甲士,民夫的部族酋长一并授首,他自然有闲心给他夫人弄一些吃食回来。”
李治又摘了一颗荔枝剥皮放嘴里道:“他出征,朕前所未有的放心啊。”
武媚道:“陛下觉得张东海仅凭一张圣旨,能从云初手中拿走剑南道行军总管的大印吗?”
李治道:“那张旨意并非矫诏,张东海自然能拿到。”
武媚皱眉道:“陛下如此的自信?”
李治伸出一只手道:“打赌,赌注就是你手里的一百棵荔枝树。”
武媚想了想摇头道:“不打。”
李治继续摘荔枝吃,又吃了一颗之后可能是荔枝吃的火大,有些恼怒的道:“洛阳三百棵,长安三百棵,他分的真是公平啊。”
武媚吐掉一颗荔枝核道:“可能这就是人家想要的自污,免得陛下多想。”
李治道:“就他满身上下都是窟窿的样子,用得着自污吗?真要是想办他,就凭他当年在东宫杀花郎徒的时候,趁机往朕的宫殿丢雷火弹的事情,就够诛九族的。”
武媚道:“没证据。”
李治冷笑一声道:“朕需要证据吗?”
武媚幽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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