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闷的叹了口气,他看了眼冷巍的腰带,钩子上吊着个鱼形的小皮袋,里头装的是几种保命的药。还是冷教头保靠,行走江湖,要想万无一失,必得面面俱到。
冷巍跟着温在恒久了,培养出了默契,他看一眼,他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便从鱼袋里掏出一包药粉交给温在恒。
四下里都潮湿,想找把干柴都难,温在恒转到佛堂,见佛像前倒着一个功德箱,摸摸是干的,便一脚踹散架了,抱回去当柴火烧了。
若杉烧得不轻,温在恒扶他坐起喝药,他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公子,说了句深埋心底从未敢说出的话,他道:“公子,苑娘子死了,你别再想她了。”
说完这一句,若杉便合眼沉沉睡去,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管温在恒作何反应。
温在恒愣怔住,若杉方才说什么?苑娘子……死了?若杉从何得知?他缓缓抬眼,看向对面的冷巍,冷巍没有躲闪,这位冷心冷情的绝世高手此刻眼里充满哀伤。温在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怎么回事?”
冷巍一个多月前就收到了北境的密报,他不敢相信,让暗桩再探详实。又等了几日,没等来暗桩的回复,却等来一个人。安定侯府小侯爷盛煦然不期而至。小侯爷只说是想念大哥就来看看,兄弟二人相见甚欢。酒桌上,小侯爷紧挨着温将军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喝了不少酒。冷巍扶他回房歇息,转身要走时,他却叫住了他。
小侯爷说太后病了,很严重,陛下为了侍疾都罢朝了。
冷巍心里一咯噔,说太后凤体向来康健,怎么突然病倒了?
小侯爷撑着手臂坐起来,揉揉昏涨的脑袋,再看向冷巍时,眼里带着泪,他说冷教头你还未得到消息吧,苑娘子死了,世上没有苑娘子了……
不同的渠道,传来相同的消息。
冷巍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了。可怜蔻蔻至死也不知她的身世,不知她还有亲人在世,不知万里之外,还有人默默守望着她,咽下所有血泪,忍下所有不甘,尊重她的选择,希望她和她喜欢的人能幸福到白头。
可惜啊!她选错了,落得个惨死异乡的下场。
可恨啊!不知珍惜的狗男人!说话像放屁一样浮夸的狗男人!
银白月色下,冷巍把剑擦拭好,对着月光,剑刃闪着寒芒。这是冷家祖传的宝剑,剑下亡灵不计其数,如今它又有了下一个目标。
冷巍收拾好了行装,打算向温将军辞行。来到门外,见小侯爷和若杉并排坐在台阶上,二人一见他这架势,就都明白了。
若杉求冷巍暂时别将苑娘子的噩耗告诉将军,也别去北境报仇,因为他一走,将军就什么都知道了。而将军最好什么都别知道,就当苑娘子还在北境活得好好的,就让将军依然活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
总好过知道后,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若杉先是劝住了小侯爷,后又劝住了冷巍。将军已经失去得够多了,就别再让他失去心中唯一的希冀。于是,小侯爷真就只为了想念大哥而千里迢迢来相聚,冷巍也暂熄了报仇的念头,留那狗男人多活一段时日。
没想到,最后竟从若杉这走漏了风声。冷巍只得据实已告,温在恒听后连连摇头,道:“不对,消息定是有误。她那么聪明,怎会丢了性命?柴峻那么喜欢她,怎会连个女人都护不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一个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谁愿意相信呢?
堂中的佛像被灰尘和蛛网覆盖,漆面斑驳,他微垂着双目注视着前面那个佝偻着肩背止不住发抖的男人,见他从走来走去,到跪地不起,到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吼叫,最后只剩下暗夜中的呜咽。
他跪在佛像前,头始终未抬起过。他从来不信神佛,此刻他却向佛祖忏悔。一切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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