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争辩。
事实上,谁看不出陆氏在搞什么把戏?
私底下勾连吴郡世家,在科举考试之时站出来闹事,以此提振声望,作为吴郡世家之首,陆氏这些年每况愈下、破败衰落,亟需足够之威望振兴家门,否则长久衰落下去,难免沦为其余门阀分而蚕食之猎物。
只是未能想到朝廷的打击来的太快、太狠……
他不屑与之争辩,谢文华却忍不住,开口道:“陆氏子弟大公无私、傲骨嶙峋,以一己之力展现世家门阀坚贞不屈之意志,可谓求仁得仁,令人钦佩。”
这话放在平时自然是夸赞,可此等局面下说出来,无异于贴脸嘲讽。
陆玄之顿时大怒:“吾家子弟为了江南士族之利益挺身而出,遭受极其不公正之处罚,汝等自当同仇敌忾、共同进退,一并上书朝廷请陛下收回成命,岂能在此冷嘲热讽?着实令人齿寒!”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济也很是不悦:“江南士族同气连枝,面对朝廷打压自当并肩携手,不可未战先乱、自乱阵脚。”
谢偃摇头,道:“可汝等此番抵制科举考试,事先并未与吾等通过气,现在措手不及,却要吾等跟着你们与朝廷对抗,何曾有这样的道理?”
陆玄之道:“吾家子弟乃是为了整个江南士族的利益挺身而出,诸位不可冷眼旁观、袖手不管。”
他指了指一旁的陆彦远、贺默、朱垣、张正等人:“此皆江南士族杰出之子弟,他日必可独当一面、支撑门楣,怎能使其折损在这一场科举考试之中?”
谢文华不忿,正欲继续争辩,萧瑀敲了敲面前雕漆案几,堂内安静下来,都看向萧瑀。
萧瑀叹口气,看了陆彦远一眼,然后对陆玄之道:“朝廷此番处置之所以这般严厉,目的便是将咱们江南士族摁住,让咱们遵循科举考试之制度。所以即便吾等联合上书陛下,也不可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尤其是这道诏令乃是整个政事堂的意志,断无更改之理,朝令夕改,政事堂之权威如何体现?”
陆玄之沉默片刻,咬着牙道:“若是如此,那吾陆氏便奋力一搏,吾不信陛下会坐视江东糜烂,更不信朝廷会将吾吴中四姓斩尽杀绝!”
陆家主支已经死绝了,顾家甚至比陆家还要严重,再来一波打击,那就真要阖家灭绝、断绝血嗣了,古往今来之仁君,何曾有断人血嗣者?
一旁慢悠悠喝茶的张济闻言,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溢出在手背上,烫得之吱牙咧嘴、倒吸凉气,等到拿帕子将水渍擦干,这才抬起头看向陆玄之:“又玄啊,此等话语岂能轻易出口?吾等吴中世家传承久远,靠的可不仅仅是自身之实力,更在于随波逐流、隐忍屈从,明知朝廷此番决心甚大、手段酷烈,却还要不管不顾的鲁莽行事,此非智者所为也。”
吴中四姓传承千年,彼此之间利益纠葛、盘根错节、难以分割,一旦陆氏作死,其余几家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难逃牵扯。
谁又愿意跟陆氏发疯呢?
张氏投资大量钱帛在华亭镇盐场,每年获利颇丰,这是长长久久、传承子孙的产业,又购置海船、出海贸易,此项收入更是暴利,如同诸多世家门阀一样,已经逐渐将家族的根脉从土地转移到这些暴利行业。
可无论是盐场,亦或是海贸,都紧紧掐在皇家水师手中,一旦与中枢决裂,所有利益都有可能付诸东流。
与此等庞大的利益相比,吴中四姓彼此之间的纠葛牵扯不足道哉,岂能跟随陆氏一起发疯?
再者,处罚最严厉的乃是陆彦远,其余人等不过是取消三年科考资格而已……
陆玄之怒极而笑:“你岂不知唇亡齿寒之道理?今日吾陆氏为江南士族出头而遭受重罚,兄长一脉‘追毁出身以来文字’,有官职的‘除名勒停’,陆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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