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有了不一样的见解,无论是否认同,都急于一观,希望能够引发自身之突破。
“贞观十七年,太宗皇帝东征,征辟我随军东行,当时我身体不佳、精力不济,但能够参与此等盛事却不能退却,遂欣然从之。然则临行之际,忽然感染重兵、卧床不起,太宗念我年迈,不忍颠沛万里,命我留在长安、辅佐太子……痊愈之后,你知我想什么吗?”
孔颖达看着他。
颜师古跪坐在垫子上,喝着茶水,目光湛然:“某一日我忽然心生感悟,假若我当时未能重病,一定随太宗皇帝东行,也一定会死在路途之中,那时我的宿命,我感知得到。”
孔颖达微微颔首。
说起来玄之又玄,人如何能够感知自己的宿命呢?若能感知得到,岂不是意味着可以逆天改命?
这与儒家学说之核心相悖。
但奇怪的是,当精神臻达某一种高深之境界,是的确可以在某一刻感知到那种洞彻天地、贯穿古今之触觉。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颜师古知道孔颖达能够理解他的感触,续道:“可那一场大病,扭转了我的宿命。”
孔颖达蹙眉。
颜师古放下茶杯,上身微微前倾:“自那之后,宿疾全消、身强体健,”他拨弄一下束冠之下的头发,示意道:“瞧瞧,发根都变黑了……”
孔颖达失笑道:“所以,你这小子是要跟我炫耀返老还童了,会比我活得更长久?”
颜师古摇摇头,面色肃然:“命数天定,阳寿已尽的我却焕发生机,一人之运已改,一国之运必然也已改变!”
天地宇宙,一草一木,其间气机牵连、命运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人之渺小,却可牵动一国之气运。
反之,一国之气运,自然亦能影响一人之命运。
“那是……国运变好了?”
孔颖达迟疑着问道。
颜师古笑道:“那却是不知,若我颜师古大奸大恶、与国有罪,阳寿已尽却再续生机,自是国运变坏。若我颜师古与国有益,生死荣辱能够与国运羁绊,那自然便是国运变好。”
孔颖达点头:“虽然你这小子一辈子没甚成就,不曾建功也不曾立业,但是对于大唐文学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正面影响的。”
颜师古不满:“厚此薄彼、尖酸刻薄,此兄长之所以蹉跎岁月、为老不尊也!”
孔颖达没心情与他相互挖苦,挑着雪白的眉毛,问道:“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又是人运又是国运,总不会无的放矢吧?
颜师古正色道:“当今之天下,正面临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国外、 化霸权、驯服番邦,使得儒家始终占据大义名分,确保自身之地位。
无论是颜师古、亦或是孔颖达,这些将儒学研究至登峰造极之境界的大儒,都深刻意识到所谓的儒学不过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而已,国家需要一个何等样的审美,他们就会将这个小姑娘打扮成什么样子。
太宗征辟我前往辽东,即将成行,忽而染病卧床,太宗闻之罢休,嘱我好生将养、以后为国效力。那时我就忽有所悟,如若那场病晚来一些,等到奔赴辽东苦寒之地,必定病情加重,指不定便买股辽东、未必能够重归长安。由此可见,或许人生之定数未必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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