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谗言,果然不是好人。
房俊奇道:“中书令哪句话听出我在诋毁英公?”
刘洎横眉立目:“难道不是?”
房俊不以为然:“稍后英公前来,你且问问我是否有一字虚言,若有,我跪地给英公赔罪,任凭陛下发落,若无,你中书令又当如何?”
这种当,刘洎上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绝对不肯入彀:“有也好、无也罢,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太尉这般搬弄是非、含沙射影,非君子所为。”
房俊淡然道:“君子也好,小人也罢,不是中书令可一言而决。不过你身为宰辅,自当克己奉公,希望在审理谋逆大案之过程中要秉公执法,千万莫要损公肥私。”
自己那是在诋毁李勣吗?分明是在帮他,不然你以为李勣看不出我估计让他绕一圈路、晚一会儿到的用意吗?
那才是李勣真正的处事风格。
自己与李勣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的……
刘洎被房俊这话戳了心窝,也没了与他拌嘴的心思。
谋逆大案所涉及者绝大多数为宗室,而举凡能够与宗室有所牵扯的,哪一个不是地位崇高、权柄赫赫?这么多人牵扯大案,有深有浅、有轻有重,自然就会有人去往自己面前求情。
若是给了人情,此例一开,定然登门求情者络绎不绝,肯定被御史言官盯上,攻讦弹劾、麻烦不断。
可若是不给人情,那无异于得罪人无数,且都是非同凡响之辈,或许当下没人能奈何他这个中书令,却也埋下无数隐患,对景的时候便是莫大的祸源……
真真是进退维谷、取舍两难。
内侍来报,李勣到了……
李承乾当即宣召,未几,李勣大步流星进入殿上,见到李承乾安然无恙端坐于御座之上,这才松了口气、神情缓和几分,躬身施礼:“臣觐见陛下!逆贼祸乱宫室、动摇社稷,罪不容赦!臣事先未能察觉、导致逆贼横行、君王受惊,事后未能阻止、任凭贼人侵犯君颜、祸乱丛生,自知失职,还望陛下降罪。”
言罢,跪伏于地,衷心请罪。
李承乾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底的愤懑缓和几分,温言道:“贼人猖獗,眼中既无法纪、更无君父,潜伏甚深、无所察觉,又岂是英公一人之责任?英公威望卓著、镇守京师使得天下不乱,已然是大功一件,不必妄自菲薄。还请速速起身,协助朕处置残局。”
他对李勣再是不满,也只能隐忍。
现如今李勣与房俊乃是军方两座大山,前者代表贞观勋臣,后者代表后起新军,大唐军队序列之中任何一支军队,追根溯源都能与这两人扯上关系。
今日宫廷兵变,郡王危在旦夕,结果到了现在除去李勣、房俊之外仍无任何一个军方人物出现,这是军方在表达不满,也就是说无论李勣还是房俊,都对他此番以身犯险之谋划颇有微词。
事情其实并不隐晦,反而非常明朗。
只需出动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所有逆贼都可在其尚未发动之前一网成擒,以李神符为首的逆贼筹谋多时,岂能无任何蛛丝马迹?只需找到一丝半点证据,足以将此事消弭于无形之中,何须君王以身犯险、引蛇出洞?
原因很简单,一旦由军方处置此案,势必极大程度增长军方之实力,不说其他,但只是此案告破之后由军方呈上有功人员名单,要求逐一加官进爵以为封赏,将会制造多少副将、偏将、主将?
军方势力将会空前膨胀。
后果便是皇权不稳、局势动荡。
而面对军方这“两座大山”,他只能拉拢弱者、对抗强者,从中分化、逐个击破。
虽然李勣资历更老、功勋更盛、势力更大,但因为火器之推广、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