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一下脚步才发现房俊站在原地未动,心中疑惑,也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皇后也见到房俊四下张望,心中明了,柔声道:“长乐与孩儿并未受惊,只不过此间残破、寒风入侵,吾让其留在后殿,以免孩儿染了风寒。国事为重,太尉还请先行前往武德殿,待到局势稳定,再过来探望她们母子不迟。”
这位权柄赫赫、英明果决的当朝重臣居然这般儿女情长,放着国家大事不理会,反而想着自己的妻儿……
不过皇后并未着恼,相反,这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各个国家为重、利益为上,平素锱铢必较、冷酷严厉,冷不丁出来一个重感情的,倒是让人颇为欣慰。
房俊本想见一见长乐母子的,毕竟刚刚经过一场惨烈战斗,不知母子两人是否惊吓惧怕,想着安慰宽解一番……
不过皇后已经如此说了,自是不好因私废公,只得道:“请皇后放心,微臣这就前去。”
退后三步,转身与李勣一道离开丽正殿,前往太极宫。
出了殿门,李勣驻足,看看东侧崇文馆方向,迟疑一下,道:“要不,咱们也翻墙过去武德殿?”
身为臣子,明知君上遭受叛军围攻的情况下,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御前,翻墙而过自然距离最短、速度最快。
只不过他们两人一个是尚书左仆射、一个是当朝太尉,在知晓陛下那边早有准备、并无凶险的情况之下还要爬墙头,传出去难免有“阿谀媚上”之嫌疑,恐有流言攻讦……
房俊则低声道:“英公乃贞观勋臣、国之楷模,素来威望厚重、地位崇高,焉能行此谄媚之举?所以请自至德门出、由玄武门入,安步当车、气度沉稳,让宫里宫外、长安上下都知晓局势尽在掌握,以安人心。”
李勣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这个时候若是朝堂之上排位第一第二的两位重臣一起爬墙,极易引起舆论动荡。
不过他旋即反应过来,这番话只是在说他,却未提及房俊自己,遂问道:“那你呢?”
房俊一脸慨然之色:“我则不同,我年轻,地位低、资历浅,值此非常时刻自然要多多承受一些,即便因为翻墙而去有可能引发御史弹劾、世人嘲讽,亦是责无旁贷。”
李勣:“……”
我走宫门,你翻墙,然后你尽早赶去陛下面前献媚尽忠是吧?
两厢对比之下,忠奸善恶一目了然是吧?
“不当人子!”
恼怒之下,甩袖离去。
若局势紧急,他自然也要翻墙过去勤王保驾,可既然明知陛下那边并无凶险,便着实做不出翻墙而过摇尾谄媚之举……
看着李勣带着亲兵部曲向北直奔至德门而去,房俊则转身带着程务挺等人寻着崇文馆后身的小路来到宫墙下,抬头看了看高达丈许的宫墙,摆摆手:“撞倒这面墙。”
程务挺:“……”
你不是要翻墙吗?
看来英公骂得没错,果然阴险狡诈、不当人子……
四下环顾,见到不远处墙脚下倒着几根柱子,这面墙之前在晋王兵变的时候,金发敏带着“三千花郎”藏身东宫,撞倒墙壁之后骤然杀出杀了李道宗一个措手不及。
事后重新修砌,防止倒塌以木柱支撑,墙壁干透之后将木柱放在一旁,并未挪走。
遂指使兵卒四人一组抬着几根木柱,将其当作“攻城锤”,助跑一段距离狠狠撞击墙壁。
咚!咚!咚!轰!
丈许高的墙壁轰然倒塌,地面积雪四下飞溅,待到雪花散去,便见到对面一墙之隔的太极宫内身负重伤、身形狼狈之兵卒都被吓了一跳,而后看着轰然倒塌的墙壁,以及破墙而出的左金吾卫兵卒,顿时目瞪口呆……
李文暕带领一众宗室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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